一个星期的实习期已经过去了,工作职位并没有明确的安排,听说可能每个柜面都要实习。
素兰已经申请明天下午休息,这一周她站得有些累了。
钟军仍然常在晚饭时分来下厨,负责做且只做他那道拿手菜,吃完饭,三位老同学照例聊会儿天。
一般八点过几分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坏笑调侃他俩,“诶,我回去哒,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天也聊了,不回去搞么得?再不回去,林正宇要赶我走了,我知道他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又不好意思说。”
呵,每当他这么说着的时候,素兰就觉得尴尬,不知道用什么话接腔,只是害羞地微笑着。
当然,事实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因为林正宇职业的缘故,加上他向来喜欢早睡,所以一般九点钟他们就睡下了。单身时素兰是一个夜猫子,她总喜欢半坐在床上看书,常常看到转钟一两点。
但和林正宇在一起后就受到了多次干涉,她也意识到熬夜对身体健康、对自己的近视眼有诸多伤害,慢慢便习惯成自然,和他一起早早睡下了。
她23岁、林正宇25岁,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素兰不是一个yù_wàng强烈的人,甚至还偏一点冷淡,但她是能够被唤醒、能够被唤活的,所以他们的床第之事和谐而欢愉。
这个时期他们的小屋还有三个客人常来,那就是裴明贵、贺立勋和王国栋三位老同学,他们都是住在老三岔路的,大修厂宿舍,离素兰住的地方仅两里多路,他们仨总是在晚饭后散步来到他们这边。
常常是他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听到西头走廊传来有力有序的脚步声,接着就会看到三个人影经过窗户。这个时候素兰就会笑盈盈打开房门,迎接他们的老同学。
也许这就是同班同学结合的好处吧,同窗情深,老同学们特别愿意到他们这里来坐一坐,大概也觉着轻松、无拘无束吧。
贺立勋当着大家的面说,“李素兰就像是一坛陈年老酒,越陈越香。”
“哈哈,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人还值得交往,好,这个夸奖我照单全收了。”
这段日子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似乎美好的事物在素兰来说,总是比较短暂,她的麻烦很快来了。
这天吃过中饭后,销售部的邓小兰经理坐在卖场中央客户休息区的沙发上,对经过的素兰招招手,表情颇为神秘地说,“你来,来。”弄得素兰都有点紧张了。
素兰走过去,邓经理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在身边,然后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你是不是写了一份实习报告?是谁叫你写的?”
素兰摸不准这个消息是忧是喜,但她一贯老老实实的,“是章总叫我们写的,应聘总经理办公室秘书的三个人每人都要交一份。”
“那你也可以不用写这么认真呀。”
“邓经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
“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啊。”
“就因为你写的这份报告,章总把江伟叫去狠批了一顿,江经理心里老不舒服呢。”
素兰愣住了。
她回了回神,好像明白了邓经理为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看来文化城所有同事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她坐在那回忆,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蓦地就想起这两天卖场里一些奇奇怪怪的现象,譬如昨天早上,刚一上班,笔柜的林莲枝和应智慧两人就站在柜台里面大声地相互打趣。
“喂,你的胸牌带在什么位置的?可不要乱戴哟。”
“哎呀,我知道啦,我这就戴到和你一样的位置,左上胸。”
“对呀,形象要统一。”
当时素兰不知道她们是在针对她,还傻不愣登善意地冲着她们微笑。
还有江伟经理,怪不得这两天老是涨红着脸、满脸怒容的样子。
还有,她发现落地玻璃橱窗外面乱七八糟停放的自行车已经摆在了街边的法国梧桐树下,整齐划一。
原来,收到她这份实习报告后,江伟经理被尅了一顿,但文化城并没有因此开会,而是进行了个别整顿。
她这个傻帽,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
邓经理是一个精明的小个子女人,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再一次小声问素兰,“你真的不知道?”
“邓经理,如果我知道的话,又何必装呢?她们那样针对我的时候,如果我知道,我的反应也许是不高兴、愤怒、或者面无表情,又怎么可能没心没肺对她们微笑呢?”
说到这里,素兰想到可能很多人都误会她了,指不定背后怎么骂她呢?可是,这是总经理交代下来的工作任务,她难道不应该认真、负责任地完成吗?
她委屈得很,哭了起来。
邓经理仔细琢磨素兰的脸,她那揣摩的神情看起来比刚开始时相信素兰一些了。
“邓经理,我要怎样补救呢?江经理一定恨死我了。”
“还能怎么补救?事情已经发生了。”
邓经理望着抽抽噎噎的素兰,有些心软,“我看你是我老乡才和你说的,没事,说开了就好了,过一段时间大家就会淡忘这件事的。”
哦,原来邓经理是临福县人。
“您老家是临福哪个地方的?”素兰带着哭腔,还不忘问这句话。
“口岸镇。”
“邓经理,谢谢您,要不是您告诉我,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在两人这样谈话的时候,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