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两三岁,在做雾化,她的父亲看到素兰哭,忍不住劝道,“小孩子都有这么个过程,满了三岁就会好很多。”
“我太难过了,你看那针在肉里拨来拨去,该有多疼啊...”
“你这个妈妈真的好心疼孩子,我家老婆才不是这样,你看孩子住院,她都难得来一趟。”
是的,素兰是个母性特别强的人。
额头没有地方打针了,就打脚踝,11个月大的孩子,已经不太好招架。
素兰从家里搬来一把木椅子,有靠背的那种,孩子打吊针的六七个小时里,她就弓着背,把孩子抱在胸前,这样孩子才睡得沉,不会哭闹,不会把针头弄歪。
年轻的母亲看着孩子额头的针眼、肿起来的青紫,心疼不已。
幸好母亲来帮忙了,素兰得以稍稍喘一口气。
早上,她站在电梯口西面的窗户边,望着医院大门,脚步匆匆的医护人员、病人和家属,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令人惆怅。
人要是不生病,该有多好,心头该有多轻松啊!
聪聪的体温终于稳定下来,观察了两天,孩子出院了。
出院之后,聪聪常常咳嗽,小小的身躯咳得一缩一缩。
雨晴结婚后也没有度蜜月,三天回门之后,他们回到善德市开始上班。
晚上她和贾新仁来素兰家送人情的回礼。
她告诉素兰,他们家附近有一个刘医生,专门看儿科的,效果很好。
所以素兰就抱着孩子去刘医生那打针了。
谢天谢地!
聪聪昨晚睡沉之后一声都没有咳嗽,只是睡着前咳了两次,每次两声。
而且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到现在,大约六点钟了,他也没有醒。
素兰真是谢谢刘医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药,但愿聪聪就这样巩固下来。
她计划明天给孩子打流感疫苗,祈愿孩子以后的抵抗力增强很多。
母亲见素兰这十多天来,吃不香、睡不安,心疼不已,提出想把聪聪带到伯渠镇住一段时间,让素兰好好休息下。
素兰确实累了,她神经绷得紧紧的,孩子一生病,她就六神无主。
亲爱的母亲总是宁愿自己辛苦,也舍不得女儿吃苦。
素兰心疼母亲,带两个孩子,都是调皮好动的男孩儿,母亲会很累,她决定和母亲一块儿回伯渠镇。
聪聪正在学步,走不稳,又特别想走。
母亲找出来一条绿色的长围巾,是素兰初中时戴过的,围在聪聪腰间,从他的身后抓住围巾的两端,帮助他蹒跚学步。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聪聪坐在学步车里,在当作客厅的那间房里横冲直撞。
前段时间他还只会倒退着走学步车,一忽儿,已经会正着走了。
素兰买了几张挂图贴在这间房的墙上,教他认植物、动物、蔬菜、水果。
调皮的他常常用小手抓一下某个水果图案,假装往嘴巴里送,还精准地配上一个“哇呜”咬一口的声音。
素兰看得忍俊不禁,和孩子在一起,太开心!
在伯渠镇的日子,总是轻松快乐的,在父母面前,她仍是他们长不大、需要疼的幺女儿,尽管她已经作了妈妈。
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离别的日子总是很长。
林正宇来了,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和伟强合伙包车半年多了,每天两个人连轴转,一个开车、一个卖票,几乎没有休息过,两人都觉得有些累。
加上林正宇完全不适合卖票,他打了几个转身后就会觉得晕头转向。
所以,后来他干脆只一早一晚乘客少的时候才卖票,其余时间都是伟强卖票。
最近两人商量,反正伟强的老婆在家闲着,聪聪也已经断奶,不如他们分开上班,就像以前和蔡哥一样,上一天班休息一天。
素兰觉得行。
这样,夫妻俩便辞别了父母和孩子,一起回善德市了。
素兰考虑到母亲带两个孩子很辛苦,和林正宇商量,要不把聪聪交给房东田姐带吧?
一来他们每天可以看到孩子,免得受思念之苦,再说田姐夫妻俩开一间小商店,一点都不忙。
林正宇同意了。
于是素兰下楼去和田姐说,每个月工资200元,田姐同意了。
晚上素兰给母亲打了电话,说了他们的新决定,母亲表示反对。
她说,“我辛苦一点,帮你们带,交给田姐带好是好,但你们住在公路边上,聪聪又好动,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是啊,这个问题怎么没考虑到呢?
素兰去和田姐退信,说出了母亲的顾虑。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到了,带小孩必须专心,那眨不得眼睛的,我们家威威也是在这里带大的。
从小我就告诉他,车路上不能乱跑,隔老远就要躲车子,不然,好吃的、好玩的,就都没有了。
我们家威威从小就记住了我交代的话,从没出过问题。”
田姐这样一说,素兰放下心来,是啊,威威都有十岁了。
她给母亲回复过去,说定下来了,就交给田姐带。
可是母亲,一个细心的人、生怕女儿花费了钱,她给素兰做工作。
“请田姐带,一个月要花200块钱,你们还没有买房子,孩子一步步大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就交给我带,没事,我年纪还不大,再说,孩子越大就越好带些了。”
素兰再没有反驳的理由。
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