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酝酿着暧昧的气息，呢喃的低唤，彼此间呼吸纠缠着，他的眼里浮出灼灼的火焰，她的眼里盈满晶莹的泪珠，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呼吸有片刻的凝滞，阿曼的哭搅扰着他的心绪，他见过苏小欧落泪，他有恻隐之心，可阿曼，他有点心疼，有点慌乱，有点害怕，有点不知所措，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啃食他，他浑身刺痒。
他不由分说地吻住自曼的眼眸，咸咸的苦苦的的，他皱起眉，他要把她的泪吻走。
他沿着湿漉漉的眸子吻下去，轻轻地啄住她的唇，她的唇柔软极了，可为何也有苦涩的味道。
他用力地吮吸，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他怕自曼抵触，手轻轻托住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地索取。
自曼顺从了，闭上眼，任由他予取予求。
忽然，腰间一热，一只温厚的大手紧扣，随后一点点地游移而上。
自曼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的身体变得僵硬而紧绷，意识有些模糊，因为他浓烈的吻，她有缴械投降的念头。
“阿曼，发泄出来，你会舒服一些。”他的话直达自曼的心间。
彻底地放纵，彻底地释放，彻底地将自己的灵魂抛开，心痛会不会就没了……
自曼勾住他的脖子，迎上他的吻，在激烈的拥吻中，她什么都不用想，意识是自由的，像漂浮在水中，轻盈而舒适。
顾羽宁喜欢这样爱得深沉而陷入绝境的自曼，她会堕落在他的世界。
他拥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吻住自曼的耳垂，吻住自曼的胸，一直下滑……
唇尖划过，颤栗不止，顾羽宁分开自曼的双腿……
“啊！”自曼抓住他的手臂低声痛呼，脸上有分明的痛楚。
“阿曼，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他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他放慢速度，一点点的，循序渐进，他汗如雨下，额头，脊背，裹着一层秘密甜腻的水珠。
自曼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涣散，浑身如点着火，一寸一寸地灼烧她，她不觉得舒服，只觉得轻飘飘的，虚虚浮浮，没有一丝力气，仿佛一片没有根的浮萍。
顾羽宁长舒口气，倒在自曼的身上，手轻揉着自曼的脸，好烫手！
“阿曼，你发烧了？”自曼的身上潮红一片，像红酒浸入肌肤深处，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果真如烙铁。
顾羽宁用被子裹住自曼，难怪在她身体里感觉热得出奇。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自曼放到卧室里宽大软软的床上，心里莫名地冒出一丝浅浅的愧疚，自曼在发烧，他却要了她。
他去储物间找出医药盒，翻出一板从日本带回来的退烧药，他接了一杯温水，轻声喊醒自曼，喂她吃了药。
他坐在床边看着自曼，暗淡幽黄的暖灯下，自曼的脸好像瘦了一圈，她本就是小巧紧致的巴掌脸，现在看越发小了，眉头微微蹙着，眼睫毛微微轻颤，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吸格外用力。
“阿曼，是不是很冷？”
顾羽宇赶紧又拿了一床被子裹住她，小时候生病发烧，妈妈给他吃了药捂出一身汗，烧就退了。
顾羽宁轻抚着自曼的脸庞，心里泛着怜爱，他从未想过自曼会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疯狂至此，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伸出手推她掉入更深的深渊，他有些后悔，自曼不是奔放不羁的苏小欧，自曼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用劲地忍着直到忍无可忍，她有自虐或自伤的习惯。
一个突兀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刺耳。
一串陌生的号码。
顾羽宁滑开接听键，那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喂，你好，我是怀仁医院的护士，有位叫苏小欧的女士正在急诊室抢救，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请来一趟。”
“她怎么了？”顾羽宁低声问。
一声鄙夷：“你是他男朋友吧！她割脉了，快点来，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啪”声音戛然而止。
顾羽宁紧紧皱起眉头，苏小欧自杀？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会自我伤害的人，可是医院的电话不会错。
他心里疑虑重重，回头看了一眼生病的自曼，踟蹰不前，如果苏小欧真的有三长两短，他是不是太无情了，而自曼只是发烧，吃了药会退烧，日本的药效用极好。
“阿曼，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他坐下来温柔地轻抚她的脸，喃喃地说。
自曼没有回话，从被电话铃声惊醒，她便知道他非走不可的，苏小欧发来的信息，他没得空查看，苏小欧的电话，他怎么会无视呢。
前任，旧爱，每个人都跨不过去的砍，那是青春和悸动混合的岁月。
关门声很轻很轻，传入自曼的耳中却清楚分明。
滚热的泪夺眶而出，自曼紧紧闭上眼，为什么而哭？不是因为顾羽宁，她知道，她为她逝去的爱情而哭，她要用眼泪埋葬那段曾经的时光，埋葬那个她爱了很久，笑起来如玉如春风的男孩子。
咸涩的泪滑入她的鬓发里，洇湿了枕头一大片。
渐渐地，意识混沌不堪，她陷入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有一双温柔而绵滑的手牵着她，她仰起头，露出甜丝丝的笑意，雾气蔼蔼中她看到一张笑起来如花一样美丽的脸庞，她睁大眼睛，“妈妈……”
深沉的思念发酵着，侵蚀了自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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