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论调耳熟的很,当初东方不败问起江云楼师从何处时,江云楼亦是这样回答。东方不败听完曲洋这番话,眼中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知己么……
东方不败沉默片刻,对江云楼道:“你下山前我会让平一指再给你瞧一瞧,他答应了的事,总得说到做到。”
这件事,指的是给江云楼治病一事。
江云楼点点头,他看着东方不败的眼睛,微笑道:“下山前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东方不败挑一挑眉:“礼物?”
江云楼摸了摸鼻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是我不确定它是否合你心意。”
东方不败勾起嘴角笑了。
“那本座便拭目以待了。”
童百熊看东方不败如此态度,心道一句这小子竟真的跟东方兄弟做了朋友,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东方不败可以说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
自父母去世后,东方不败就随他加入了日月神教,自小就在神教里头摸爬滚打,如今终于成就一番大业,稳坐日月神教教主之位,本该是一件极高兴的事,童百熊却觉得……东方不败当上教主之后的日子,其实并不如何开心。
他的心思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捉摸不透,童百熊近几年已经完全看不懂东方不败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了,好在东方不败对他一如既往,仍把他童百熊当做好的兄弟,童百熊便不在乎其他的了。
——只要东方不败心里还认他这个兄弟,他就能为东方不败肝脑涂地。
而如今,东方不败有了个可以说说话的朋友,童百熊思索一番,也决定替东方不败开心开心。
“来,江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童百熊这一杯来的突然,江云楼怔了怔,随即也爽快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不问缘由的一饮而尽。
“好!爽快!”
童百熊哈哈大笑,“听说前阵子有教中叛徒企图拐走圣姑,是你出手拦下的,我童百熊一向佩服有本事的人,所以这一杯,你还得喝!”
江云楼谦虚道:“童长老谬赞了。”
喝酒的动作却半点不犹豫,仍是一口饮尽,童百熊这下更是高兴。他这人好酒,高兴了要喝酒,不高兴要喝酒,杀了人要喝酒,交朋友也要喝酒,也得亏他身子硬朗,这把年纪也依然说喝就喝。
圣姑在山下酒楼闹出来的动静很大,黑木崖上该知道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了,曲洋却是尚未听说过这一件事,他问:“哦?这一阵子竟还出了这样的事?”
童百熊道:“嘿,你还不知道呢。前一阵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几个人,称自己是任教主的旧部,还要从黑木崖带走大小姐,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大小姐在黑木崖当圣姑当的好好的,凭什么跟着他走?”
曲洋看了一眼东方不败的脸色,疑惑的问道:“……任教主的旧部?”
“他们自己这么说,可谁知道是不是!就算他真的跟任教主有关系,任教主又有什么理由偷偷摸摸带走大小姐?他要见大小姐,直接上黑木崖来接不就得了,他虽然不辞而别离开了神教,是他不义在先,但难道咱们还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拦着他们父女团聚吗?”
东方不败默默喝了一口酒,掩住嘴边凉薄的笑意,江云楼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看着东方不败,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模糊却可怕的猜想。
曲洋听完了童百熊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极了。
东方不败刚刚坐上教主之位那年,教中风言风语很多,大约是说东方不败害死了任我行,做出任我行不辞而别离开神教的假象,又坐上教主之位云云。
神教中人都有所耳闻,但童百熊一向是坚定的站在东方不败阵营里的人,脾气又一向不好,这些风言风语想来也没人敢传到他耳中……
曲洋便想着,当年的事情或许有两种可能。一是任我行真的是因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不辞而别,二是任我行确实是被东方不败谋害,但童百熊并没有参与进这个计划里。
他侧头去看东方不败,正好对上了对方平静而幽深的双眼。
——东方不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曲洋。
曲洋连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错开了视线。
当年的真相究竟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的日月神教教主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修长的指尖摩挲着白玉酒杯,缓缓道:“这顿饭既是为曲长老接风洗尘,那咱们就该多说些令人高兴的事情才是,至于任教主的下落,本座心里也一直惦念的很,若他有归来的一日,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喝上几杯,以庆贺我们久别重逢。”
童百熊道:“不错,是这个道理,唉,不提了不提了,曲老弟,你也干一杯!”
曲洋亦是笑着举杯。
江云楼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心跳的微微有些快。
他……好像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啊。
酒过三巡,三个客人酒足饭饱,也终于起身告辞,东方不败临走前回头看了江云楼一眼,道:“等端午节的大典结束,我再来取你的礼物。”
江云楼点了点头,笑容一如既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