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您说的是,我们都是正常人,我们一生下来都是一样的,现在也是!我杀人是为了生存,是为了活下去……当时只有杀手组织收容我,给我饭吃让我工作,我不杀人根本没有活路!”花妖的眼睛虽然深深淹没在长发里,但潘红升依然可以感觉到她在流泪。
对,我不是杀人狂!
潘红升的双眼突然恢复了气势:跟花妖一样,我不杀人,就会被杀!
当时在异国教堂里忏悔时,他是真心的想利用宗教的力量来减轻自己的那种感觉,那种强烈的负罪感。
但是宗教让他失望了,他从神父眼神中看出惊恐和躲闪,很显然,宗教并不是对于所有人都有作用。
那只是一种对事实的回避,你可以不忏悔,但不能不生活。
当你在神父或者是别的人面前痛哭流涕,发誓重新做人之后,没准过不了多久依然会恢复邪恶的面孔。
因为回避是不解决问题的,你把内疚感和负罪感寄托在宗教身上,只能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
潘红升站了起来,打开了包间里的窗户。
“老板,我是来告诉你的,公司里来了个老太太,六七十岁的年纪……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花妖趁潘红升转身,连忙擦拭掉自己的眼泪。
“老太太?”潘红升疑惑的侧过脸来:“她说自己的名字没有?”
“没有,但是我看到楼下她的车子,都是……你们国安组的专用号码!并且是00002!”
00002!?潘红升知道这个号码在组织里意味着什么,他不敢犹豫,立刻回到了公司。
“您怎么亲自来了?!”看到那个慈祥的老人之后,潘红升立刻一股子亲切感。
虽然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但是胡仙芝阿姨跟自己家老爷子的关系他是明白的。
记得老爷子每次提起这个女人,干瘪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总是有些羞赧。
这个女人,是老爷子暗恋了一个世纪的女人。
“小潘,你可闯下大祸了!”胡仙芝看到风风火火的潘红升,不由的笑着摇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她几乎是看着潘红升长大的,虽然没有见过几次,但却一直关注着这个年轻人的成长。
小时候潘红升很奇怪,老爷子一个大男人不会做手工活,自己的棉袄棉裤什么的都是谁做的?
后来他才知道,这位胡阿姨在背后默默的支持老爷子,不仅仅在事业上。
两人的关系很微妙,就如同隔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就是没人好意思捅开。
记得老爷子在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时常默默念叨胡仙芝的名字,满脸都是对幸福的憧憬……
但要对一个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女人提出爱意,那是很需要勇气的行为。
并且你要面对的是外人异样的眼神。
“对不起,胡阿姨。”潘红升细细的端详着对方,虽然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对方几次,但却并不陌生。
因为老爷子时常把这个女人照片带在身上,视若珍宝。
潘红升经常看到老爷子茶余饭后把照片拿出来,笑呵呵的看着看着,最后抽着旱烟袋睡着。
其实那只是一张合影,照片上足足有一百号人,而老爷子心目中的女神只露出一张充满笑意的脸。
“没关系,我已经把事情压了下去……但是组织里有不同意见,所以你这段时间要低调一些,因为毕竟是死了七八个警员,都是省级的警务精英,你现在已经被上级严密监视起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胡仙芝绷起脸的时候十分青秀,隐隐带着几分年轻时的风韵,毫无疑问她在年轻时一定是个万人迷。
潘红升想了想,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胡阿姨,不是我多嘴,这段时间组织里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句话他很久以前就想要问了,也曾经旁敲侧击过陈部长,但是陈部长是何等的会做人?自然顾左右而言他,只劝他多为国家做事不用多顾虑。
潘红升心里明白,以国安组的缜密和指责,为什么会坐视当年索罗斯大举入侵,而没有实质性的防御;为什么会没有察觉黑龙会的动作,为什么没有及时的抵抗骷髅会的侵蚀。
记得以前老爷子压阵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自己承担这么多难以想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在组织里出了一点点小问题,但正在解决。”胡仙芝对待这个好奇心重的小兄弟,也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但你一定要相信事情总有解决的那一天,现在咱们有点内部问题,但不是大问题!”
潘红升不满的点点人头: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胡阿姨毕竟是当官的,跟我这里耍起官腔来了……
“现在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你千万不要被这些杂事困扰著手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明白吗?”胡仙芝有点憔悴:“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撑不起局面了,接下来需要你迅速成长起来……记住我的话,不要让自己陷入杂事困扰中,你的任务关系到国家民族,明白吗?”
“哦。”潘红升在胡阿姨面前没什么脾气。
胡仙芝刚走,他立刻沉下脸来:“把张博文他们都叫来!”
尽管胡仙芝没有说什么,但他敏感的觉察到国安组内部的动荡。
前些日子老爷子回来的时候,也是对这些事情忌讳莫深,不肯对自己多说一个字。
但是他心里清楚,越是避讳的,越说明问题很严重!严重到可以动摇国安组根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