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号被收走,是对于一个佛门中人来说最大的不齿。
但是从一禅的神情中,陆言似乎没有看到遗憾。
片刻之后陆言得到了回复,说知白姑娘愿意一叙,无需一个时辰之后,现在便可以在姑娘休息的别院中见面。
别院,又不是红楼。
别院颇具风雅,松竹满院,时令鲜花也香开扑鼻。
“陆公子。”一位着绿色薄纱,梳着流仙发的妹子巧笑嫣然,迈着莲步施施然走到陆言身边,盈盈一礼,道:“想不到小女子在这样的穷乡僻壤都能见到陆公子与一禅大师这样身份的……”
“……这样的英俊少侠。”
“知白姑娘?”陆言出完问了一句。
“呵呵”姑娘笑笑,掩着嘴说到:“我可不是知白,妾身唤作绿浮,算是知白的姐姐……二位公子请进,知白正在沐浴,等焚香之后便出来接待二位贵客。”
“绿浮姑娘言重了,我等山野之人可算不上什么贵客。”陆言自谦了一句跟着绿浮进入了别院中。
正巧知白出浴,水汽在周身还没有散去,竟然颇有朦胧美感。
知白姑娘如同她的名字,轻白色薄纱裹身,少见的微黄单马尾,说是微黄,也只是在发梢有那么一丝丝而已。
作为一个红楼女子,留着单马尾似乎并不是那么合适,但是在知白的身上,却洋溢出了一股与众不同的青春气息。
与寻常红楼女子知性或是妩媚大有不同,似乎格格不入。
刘海半遮掩着眉目,嘴角笑意浓浓,由心而发。
正是这一份笑意,给原本八十分的她加了十五分的印象分。
“我叫知白,很高兴见到你们。”知白说话很随意,并没有大家所见到得到红楼女子那样知书达理的样子。
“冒昧了。”陆言对着知白一拱手,道:“我二人偶然路过此地,得知姑娘在此,特意前来一见。”
“公子真是说笑了。”知白手腕上缠着铃铛,摆动臂膀的时候总是发出叮铃铃的响声,跟她那黄鹂一样的清脆的声音配合在一起,竟然十分动听:“你们都是大地方出来的,成(河蟹)都与长安的姐姐们可比我有名气多了。”
“该不会”知白眉目一转,也不见外,直接说道:“你们两个是第一次来红楼吧?”
“不怕姑娘笑话,还真是第一次。”陆言也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丢人,凡事都有第一次,有一才能有二。
“光顾着聊天了,竟然忘记请两位坐下,快——”绿浮伸手一引,将众人目光引向了别院中的一处凉亭:“请。”
四人相继落座后,绿浮才问道:“看两位样子,似乎是要去苍松城,是因为错过宿头才在小镇落脚吧?”
“小僧也是第一次来。”一禅和尚突然开口,让陆言与绿浮二人都有些尴尬。
知白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一禅:“这位小师傅”
“他说话反应有点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烙下的毛病。”陆言代为回答,等一禅反应过来茶都凉了。
“佛门中人,总有些特立独行的。”知白煞有其事的说道:“前些时候来过一个老和尚,喝醉了酒,吵吵闹闹的非要在我知白阁门口寻尼姑我让他进来自己寻,他说他是无涯寺的,要是自己进去了,老祖要亲自度化了他”
说道这里,知白看到一禅和尚竟然提着自己的袈裟僧袍遮住了自己的脸。
“呀。”知白一愣,像是才反应过来:“险些忘了,小和尚也是无涯寺僧人。”
“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个老和尚应该是他的师傅。”陆言拽着他的袈裟,将他架起来的胳膊拽下来,道:“挡着就没人认识你了?”
一禅和尚没有说话,似乎思索了一番,然后会心一笑,便也不再言语。
陆言眨眨眼,完全搞不懂这些个“神经病”,自己明明就是嘲讽他一句,然后这是什么情况?
顿悟了么?
悟了些什么,说出来分享一下啊?
陆言道现在不知道穿山甲究竟说了什么,幸亏他不是个chù_nǚ座,也不是个强迫症,要不然能把自己急死。
知白与绿浮两个人也有些蒙圈,但是想到那些得道的高僧,一个个的皆是如此,也跟着一禅和尚一起笑笑。
这时候一禅和尚突然笑着拍案而起:“哈哈哈,这个老不修,也有今天!”
三个人再一次尬在了原地,这tm跟寻常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知白与绿浮虽然觉着对一禅和尚不太礼貌,但还是对陆言送上一记同情的眼神。
陆言也明白两个人想要表达什么,一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刚才是高看了这个小秃驴。
若是现在有手机的话,已经把他刚才的样子拍下来,下次见到他的师傅让他师傅看看他这位弟子的真正嘴脸。
无涯寺的老祖,总算是一个强大而又神秘的存在。
据说当初还是“浪”坐天下第一宝座的时候,老祖便是当时的有名的强者,二人有过一战,只是那一战二人面对面的站了十五天,老祖当先认输,说道:“老衲输你一招。”
然后“浪”便稳坐了天下第一。
“天”将“浪”压制了下去,但是与老祖却迟迟没有一战。
但是老祖的强大,依然是毋庸置疑的,纵然在凉州这个世家说话的地方,无涯寺也能屹立不倒。
知白看向陆言,虽然陆言与一禅和尚都有好看的皮囊,但是一禅和尚的灵魂实在太过有趣,让知白下意识的向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