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静,以她姓取他名。
木芙蓉本不是人,是个似人非鬼的强大灵魂存在。想来也惭愧,堂堂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被生生困在这小小身躯动弹不得。试了千万种法子也无法脱离,看来只能等这具躯体自然死亡才能回归原处。好在容貌和身形与之前的自己一般无二。而左肩上绽放的花形印记由红变暗淡了,通俗来说就是胎记。
她每四年一次才能现形,出山无意间路过一所孤儿院。看见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被放在院门口哇哇大哭。她向来爱屋及乌,可怜孤儿,便走进拉起孩子小手安慰。谁曾想却被生生勾住魂魄。成为无依无靠的孩子。
觉察到身侧的浅草被压了下来,木芙蓉侧脸一看,是禾障。大帅止住打滚,警惕地爬回主人身边,眼珠子不停地打量对方。圆滚滚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警告声。
木芙蓉纳闷他的出现,问:“禾先生也喜欢这些。”
禾障抿唇:“不讨厌。”
木芙蓉默默记下禾障的相貌,转头继续赏景。良久,出声:“禾先生相信转世吗?”
禾障眉头微蹙:“不信。”
木芙蓉若有所思:“喔。”
禾障困惑。她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搭讪?找话题?
“你这猫能听懂人话?”
“一点点。”
“它叫什么名字?”
“大帅。”
女孩子宠物不都该取个雅致点的名字?禾障疑惑:“你取的名字?”
木芙蓉思量一番,道:“算是。”
禾障本不擅聊天,没想到碰见个比自己还不会说话的。那她刚刚不是搭讪,是什么?
“关于转世的问题我只是随口一问。希望禾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木芙蓉抱起黑猫,慢条斯理摘掉它身上的杂草,“我先回房,你慢慢看。”
木芙蓉萧然离去的背影烙印在禾障脑海,心绪飘远。明明是初次见面,但他总会被牵引着,想靠近她。一如刚才,在这偌大草原,瞧见她抱着她的猫周身浸着淡淡的冷清。就会不受控制走进她。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对方身旁,不得不找话题。今晚的举动都不符合他往常雷厉风行怠K以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木芙蓉有问题!
木芙蓉回房后久久未能入睡。初见禾障,她只觉样貌有些相熟。方才细看原来他与以前遇见的某人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样。而她欠过那人一个愿。
曾经,她的情,是他教的。她的爱,是他教。
木芙蓉问躺在小床憩息的黑猫:“大帅,他出现了,我该还愿吗?”
黑猫满脸不情愿。
“他救过你。这是我该还的。”
“喵……”方正我是不记得那些陈年往事了。
木芙蓉知晓,斟酌一番,便洒脱道:“那我们就假装不识,怎么样?”
大帅欢快:“喵!”聪明!
夜里,木芙蓉依稀是回到了往年。
那年南畔湖心亭,秋风萧瑟,扫落岸边被风霜染得金黄的树叶。
她坐在他特意命人赶制的暖座上,道:“今日权杖你方才能找到我日夜期盼的物件,作为回报我愿达你一个心愿。现在你可以说说,我一定尽心做到”
那饱含柔情的眼眸凝视她片刻,他柔声道:“我知你无所不能,也知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给得出。可我只想要你,若我问你可否愿意与我结为夫妻你也应承?”
她沉默,委实不解他为何要如太后说的那般定要她做他的结发妻子。木芙蓉虽不懂爱,但也知晓结亲这种事马虎不得。从相识那日算起,他们才认识不到五月,这样做不妥贴。
她不知要怎地应答,最后思虑一番说道:“你可记得我对太后说的。我终有一日是会离去,不会太长待在此地……”
“我不计较这些。不管你愿不愿留下,我都想你在剩下的时间里陪在我身边。你在我身侧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这势必会影响你后半生,不好不好……”木芙蓉被他猛烈的攻势吓得节节退步。
禾障一步步走近她,轻轻挚起小手,含情脉脉看着眼前令他炙热之人,道“芙蓉,我脑海里满满都是你的身影。你不嫁才会影响我后半生。”生怕惊着对方,轻声细语地道,“嫁与我好吗?”
最后,她被他的深情所动,妥协道:“……容我再想想。”
看得出他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放缓声调说:“我等你五日。”
我等你……
木芙蓉被惊醒,许久未梦见以前的场景,有些恍惚。这是缘分还是巧合。
此时,多吉在门外叫她:“姐姐,阿妈让我来叫你。”
木芙蓉刚起床声音有些沙哑:“马上就来。”换完衣服,叫醒大帅,“起床了,该吃饭了。”
大帅此时睡眼朦胧,不情愿地抻着身子:“喵……”这里伙食不好。
“明天进城给你买些好吃的。今天先将就着。”
黑猫一听,立刻抖擞精神。迈着小碎步到草地上欢快撒野。木芙蓉不禁失笑,跟在它后头。
多吉其实只见过木芙蓉三次,记忆中她很强,所以格外仰慕木芙蓉。他很少见芙蓉姐姐特别疼爱过什么,除了这只猫。凑过去好奇问:“姐姐什么时候养的猫?”
“高二那年。”
“姐姐很喜欢它?”
木芙蓉笑答:“嗯,很喜欢。”
按照当地习俗,客人要和主人一起用餐。木芙蓉进去时豪爽的格日勒正给禾障和李司敬酒,他们都一一喝光。格日勒见木芙蓉也就坐,倒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