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应了声是。
祁珏转过头来,看着我道:“你继续吃,不必管本相,本相一惯饭量浅。”
“……”言外之意是我吃的多了,是个饭桶?!
心里顿时觉得自己应该硬气起来,我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我……妾身也用好了。”
妾身这个词我仍然用不惯,不过这个词正好提醒了我,同祁珏只是演戏,因为在顾子衿面前,我永远不可能这样称呼自己。
“嗯……三天后岐王成婚,你同本相一齐赴宴。”
此时,轻舟正招呼下人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
我很想拒绝,但碍与来来往往的下人,只好勉强点头。
等同祁珏一路回房之后,我把小芷支了下去,才对祁珏道:“相爷,三天后岐王大婚,妾身不想去。”
“给个理由。”祁珏在桌边坐下,自己斟了盏茶轻抿了一口。
“我……妾身……”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像样的,能够说服祁珏的理由。
“让本相猜猜,你是怕见到岐王呢,还是怕见到钰王?或者只是不想同本相在众目睽睽之下演戏?”祁珏把茶杯往桌前一搁,抬眸道:“自你选择同本相演这场戏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天真,随随便便说两句话就相信?”
“……”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祁珏……总是有能够把我活活气死的本事。
“你想,若你同本相去赴宴,说不定有机会见到萧钰……你们现在见面的机会可不多了……”他开始对我循循善诱。
就像打蛇打三寸一样,祁珏的一句话就捉住了我的命脉。
我确实想见一见顾子衿。
自那夜他送我回宫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并且连书信往来都断了。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在着手调查我身上中的毒,我不想让他为我分心,因此从未主动找过他。
三天后……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噤了声,竖耳聆听。
轻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相爷,夫人,徐总管求见。”
祁珏朝我一招手,然后睨了眼门外,这意思很好猜,他是要让我来会一会这味徐总管。
我来不及想太多,只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高声道:“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舟推开,紧接着,一个体格偏瘦,长脸,细眼,面像精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应是徐总管无疑了。
他先是弯腰叩道:“见过相爷,见过夫人。”
随后把手中的账本递了过来:“这是府里上个月的账本,每一项进账和支出都有日期,请夫人过目。”
我瞥了瞥一旁稳坐如山的祁珏,见他手握茶杯,望向窗外的天空,不时轻抿杯中香茶,一派悠闲模样。
他这是真的准备把府中一应事宜交给我?
我微微一笑,接过账本略微翻了几页。
账目确实做的很明细,大到祁珏赈灾从府中的支出,小到一副茶具的更换,都一一记录在册。
只是……我不了解府中的情况,因此也看不出什么出入来。
我合上账本,看向徐总管,微微一笑道:“总管在府中呆了多少年了。”
徐总管想都没想,当即回道:“自相爷入仕以来,老奴就在府中了,说起来也是十多年了。”
我唔了一声,感慨道:“徐总管也算府里的老人了。”
听到这里,他的神情带了几分傲然,却朝我摆了摆手道,自谦道“老人不敢当,都是替相爷办事,相爷信任老奴,是老奴的福分。”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祁珏,他倒是定得住,愣是没有往这边看一眼,仿佛是尊雕像似的。
我收回目光,正色道:“静姝初入相府,并且经验不足,许多事情还得依仗徐总管,还望总管从旁多多帮衬,静姝感激不尽。”
徐总管笑眯眯道:“夫人言重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夫人看府中的其它账目可要送来?老奴来之前已经清点好了,只等夫人查看。”
老狐狸……
我摆了摆手:“不必了,相爷和我都是信得过总管的。”
“那相爷,夫人,没事的话老奴先下去了?”祁珏从头到尾一声不吭,这个时候我也没指望着他会应声。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去吧。”
待徐总管退出房内,轻舟把门掩上后,祁珏终于开口问我:“觉得徐蹊怎样?”
徐蹊是徐总管吧。
我把头一偏,笑问:“相爷要听妾身的真话还是假话?”
“本相没有爱听假话的癖好。”祁珏冷着一张脸,回道。
奇怪……不过是这样提了一句,他竟登时变脸,真是心思似海,不可丈量。
我虚咳一声,正色道:“徐蹊此人,表面上看起来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其实背地里的小算盘绝对不少,他虽然有些居功自傲,但好歹懂得适可而止。并且,他相当精明,懂得拿捏别人。今日若非相爷在这儿,我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只是……”
“只是什么?”祁珏换了个姿势,以手撑住下巴,一脸兴味。
“只是静姝不明白,依相爷的个性,手底下应该是不会用这样的人才对,可是相爷不单用了,还一用就是十多年。静姝……不理解。”
祁珏笑道:“文静姝,不要试图揣度别人,你道行还不够。你可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徐蹊是有小算盘,但这小算盘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追求,更容易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