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声张,只偷偷把手蜷起来。
“手不要乱动,这附近的树多刺,被扎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不想女子早就看到,冷冷斥责我道。
“多谢提醒。”我心里有些惊疑,感激地朝她笑道:“从小长在院中,没见过这些花花草草,倒是好奇的紧。”
女子冷哼,将我用力朝边上拽了几步语气忿然:“你们这些官家小姐,哪里见过这些。”
我倒没同她计较,心中暗暗想着方才刺破指尖的东西。
一般来说有刺的植物普遍生长在干旱贫瘠的土地之中。若是一株两株便罢,可方才她说这附近普遍生长着这种草木。也就是说,我现在所处之地必定缺水干旱。
城北干旱,城南潮湿,所以这里一定在城北方向。
更加巧合的是,刚才刺伤我的这种草木,叫做“罗秀”,无毒,被罗秀刺中,会产生短时间的麻痹感。而且,罗秀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植物,也许漫山遍野都只生长在这一块地方。
但是……光凭这一点,还是无法锁定具体位置。
我心中暗暗计较,一言不发地被她搀扶了回去。
当天夜里,那个教主又一次驾临。许是同祈珏有了协定,他一进来便让人进来捆了我的手脚,我一时怒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送夫人回相府,以防夫人中途逃跑,便只好委屈夫人了。”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雀跃。
“我不会武功,你又何必大费周折。”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不这样,祈珏又怎么会心生怜惜呢?夫人现在受的苦,都会有回报的。”他似乎笑了一声,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抚上我的下巴,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颗药丸被硬生生地塞进了嘴里。
“你给我喂了什么?”我心里一惊,难道是给我喂了什么毒药来威胁祈珏?
“mí_yào而已。”他轻笑一声:“夫人莫要着急。”
他说完这句话不久,我的脑袋开始发晕全身无力,紧接着便彻底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隐隐传来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我似乎被塞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稀疏的空气使我胸闷气短,备感压力。
我终于知道他为何要将我迷晕了,如果他们藏匿在城北,深夜进城必定要通过城北的关卡。我也再次肯定了,这些人一定与前朝有些干系,不然一个江湖门派,不可能搞到通关文谍。
晃晃悠悠的马车停在一个地方,耳边响声类似于房门开启的咯吱声,我被人从这个空间中接了出去。
药性未消,四肢仍然酸软无力,我没说话仍然装作晕厥的模样。
这应该在某处院落之中,那些人将我的双手捆绑在房中的床上,便没有了声响。
过了很久,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听脚步声似乎有两个人。
“真的是她。”这是一个熟悉的女声,“三天前祈珏在全城搜索她的下落,我还在想究竟是谁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不想今日便落到了我的手中。”
“劝你现在别动她。”是那个教主的声音:“若你只想解一时之恨,我不会同你合作。”
“对,我不会让她现在死了。我要让她亲眼看看我登上那个位置,然后将她狠狠践踏!”女子咬牙切齿,似乎恨极了我,要将我生吞活剥。
恨我至此的人,我只想到了一个人,岐王妃。
或许有些人,天生不对盘,不想仇恨来得这样简单。
不一会儿,有人从房中离开。眼前黑布被人用力揭开,许久不见一丝光亮,眼前依旧朦朦胧胧。
“文静殊,第一次你没死,第二次你仍然命大,这一次……我要你身败名裂……!”眼前身着华服的女子得意一笑,嘴角微勾,眼中写满了怨毒。
我晃了晃晕沉的脑袋,不屑地瞥着她,亦冷笑道:“你几次三番想要置我于死地,竟与虎谋皮,岐王严正端肃,他若知道这件事,头一个不会放过你!”
她脸色一变,猛地扬起手来想要朝我的脸上招呼,我急忙大声喝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耳光便扇了过来。
我虽然不会武功,但胜在动作敏捷,脑袋朝旁边一偏,用力崩起双脚狠狠地朝她踢了过去。
由于早有准备,这一脚我用了十成的力气,她被我这一踢,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头中金簪应声脱落,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你……”她从地上撑坐起来,双目狠狠地瞪着我:“文静殊,你在我手上,还敢这么嚣张?!”
“嚣张的是你!”我不由冷笑,此刻也是怒火中烧,哪里管的了这许多:“你尽管打我,但只要在我身上留下一点点伤痕,我不怕同你撕破脸面,闹到皇上面前,你觉得你讨得了什么便宜?!”
方才听她同那教主的谈话间,我便已经断定她不会现在动我,所以才敢用这样的话来威胁她。
“好,文静殊,我不动你。”她把地上的金簪捡到手中,然后一手捂着被踢的胸口,把簪子插进云鬓之中,又恢复了王妃的端庄模样,笑着道:“但愿今日之后,你还能跟我如此理直气壮!”
我见她捂着肚子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迈出门槛,又强挺着背脊。
眼前的房门缓缓关闭,月色朦胧,黑暗如墨。
所以,事情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变化。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教主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把我交到岐王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