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死围困在云龙寨的大夏云山王宇文景渐渐感到了末日将近的恐惧。
断粮、断水,士卒饥寒交迫,士气十分低落。
援兵在哪里?
时间在流逝,但援兵却渺无踪迹。
将近十万南辰大军已经把云龙寨围得水泄不通。突围?这显然是行不通的,现如今,他的士兵连走路都很费劲,漫说与敌人殊死作战了。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南辰人攻上来,他的五万人马将很难抵挡多久。
但宇文景还存有最后一丝希望,他愿意相信:司徒川的铁甲骑兵将会来到云州,前来解救他,就像昔时在清溪湾,司徒川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将他从必死的困局中解救出来。而这一次,有能力解救他的只有司徒川。司徒川是胜利的象征,是风雨飘摇中的大夏国的最后的希望。
想到这里,宇文景略带忧郁的眼神散射出坚毅的光芒,他艰难地下了一个残酷的命令:杀马!
众将士愕然不语,大家都明白,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好在云龙寨的中州虎豹骑多达两万七千人,并不缺少马匹。这些宝贵的战马也用不着全部杀掉,第一批杀掉的有几十匹。宇文景希望尽量减少这种令人内心备受煎熬的杀戮,马肉为食、马血为水,士兵们不用吃饱,只要能够确保他们有能力参与最基本的作战行动就可以了。士兵们不得不含着热泪将屠刀对准了这些生死与共的朋友,这些可怜的生灵同时也是一群温顺、忠诚的战士,它们在其生命的最后时刻不得不以一种特殊的悲怆的方式来拯救这支濒死的军队。
宇文景的大军重又部分恢复了战力,但宇文景不敢贸然发动突围,他选择了一个审慎的方案——耐心等待。宇文景和他麾下的将近五万大军都在翘首等待,等待着司徒川的数万铁甲骑兵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的那一刻。
但宇文景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司徒川的大军正在与他背道而驰,距离云龙寨渐行渐远。
漠藏黑云和乌兰图雅在撤退途中为司徒川处理了伤口,司徒川的箭伤并不严重,昏厥主要是坠马造成的。
司徒川大军马不停碲地沿着来时的路向西撤退,大军再次经过了梦幻般美丽的红梅谷,但这一次,漠藏黑云再也无暇欣赏这奇美的景致了。全军上下普遍情绪低落,对这些横扫西凉如卷席的胜利之师来说,刚刚与南辰人交手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大军最后于红梅谷以西地区扎下了营寨。
尚在昏迷之中的司徒川被安置在中军大帐的一张宽大的床上,众将领纷纷走进大帐。
当所有的将军都进入了大帐之后,司徒川慢慢睁开了眼睛,继而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漠藏黑云惊喜地看到:他那忧郁的眼神中重又焕发出充满活力的奕奕的神采,那个名震整个东土的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又回来了。
“司徒,你还好吗?”一直守在床边的漠藏黑云注视着司徒川那刚毅俊朗的脸,她那带着几分忧郁的脉脉温情的眼神中充满了关爱与依恋。
司徒川冲着漠藏黑云微微点了点头,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宠溺与深情,就像两个相互思念的人久别重逢。“让你受惊了,我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轻伤。”
站在一边的乌兰图雅看着渐渐恢复状态的大将军,她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冷俊清丽的脸上闪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大将军,”大将令狐荣野走上前来,“看起来您恢复得很快,我要向您引荐个人,此人乃是我的故友。”令狐荣野说完,用手指了指和他一起走到司徒川面前的明州大将公师云相。
“明州关河巡守公师云相参见司徒大将军!”公师云相上前一步,向司徒川恭敬地行了一个半跪之礼。
“快快请起!”司徒川一边说着,一边出人意料地迅速并腿坐到床边,并迅捷地穿上鞋子,然后又猛地站起身来,同时向着想要跑过来扶他的乌兰图雅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乌兰图雅只好守在一边。
漠藏黑云对司徒川的这连串的动作感到十分意外,她一方面为他感到高兴,但同时又充满了疑惑:这哪里像个刚刚苏醒过来的人?
众将看到司徒川已经恢复如常,惊讶之余,也都非常高兴,个个脸上泛着笑容。
司徒川走到公师云相面前,将他扶起。司徒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从未谋面的明州将领,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面貌威猛,浓眉虎目、天庭饱满、地阔方圆,一身乌金条凯甲幽光闪闪,活脱一位令人望而生畏的猛将。司徒川不禁对眼前的这位将军满心欢喜。
“司徒大将军,我总算见到你了!”公师云相难掩激动之情,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与兴奋,“您守卫云中、横扫西凉、攻克统万,为我大夏立下了不世之功,末将对您仰慕已久,今番得见真容,真乃三生有幸!身为明州关河巡守,末将惭愧之至,我那两万精兵已经……”公师云相终于说不下去,长叹了一声。
“公师将军,”司徒川肃然道:“正是你那英勇的明州大军在卧龙岭与敌人浴血苦战,才使得公孙龙胜无法倾全力与我对抗,我的数万骑兵才得以在在没有受到重创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从这一点来说,明州将士的血没有白流。”
“司徒将军能这样说,末将感激不尽!”公师云相一脸悲戚之色,眼中泛着泪花,“我本当和云山王宇文景合并一处,谁能想到,那公孙老奸巨猾,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