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逐日王野路延寿以微小的代价拿下了炽焰城,重创了武烈王贺兰敏隆,取得了他登顶至尊之位以来的第一个重大胜利,志得意满的他不再满足于逐日王这个称号,他昭告天下,将自己改称为为圣武逐日王。从此,西凉人开始效法中夏,将代表最高统治者的称谓“逐日王”的前面加上独属于最高统治者本人的年号。
时过境迁,如今,这位圣武逐日王所面对的再也不是那个统一而又强大的西凉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是很有力量的。他控制着统万城,手握重兵,他原来的封地虎厉川是一片肥美的草原,地广千里,生活着为数众多的能够随时作为骑兵使用的游牧民,再加之实力雄厚的武成王和神威王的效忠,使他仍然拥有雄视东土的强大实力。自登上大位以来,一直令他耿耿于怀、寝食难安的是:明山王子脱离了他的掌控。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但只要他还活在世上,就会对属于他的至高无上的王权造成极大的威胁。
然而就在他准备南下漠南川,意图彻底消灭武烈王的势力,除掉明山王子之际,他忽然得到平州方面的战报:司徒川的大军已经开进到了距离凤凰城(云阳)大约五百里远的临江原一带。
司徒川的突然来犯令圣武逐日王大为震惊,他完全没有料到大夏国的反击来得如此之快,大夏国的军队的大规模主动出击还要上溯到龙岭大战,龙岭之战后,大夏国在平州的兵力面对强大的西凉骑兵根本无力招架,更遑论主动出击了。
鉴于武烈王贺兰敏隆已经被重创,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来自南方的威胁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昭圣逐日王立即做出决定:发兵凤凰城!他很清楚:已经成为平凉督师的司徒川是一个任何时候都不可小觑的人物,仅仅数月的时间,死在他兵锋之下的西凉人已经不可计数,他几乎已经成了西凉的克星。
但凤凰城是西凉人先祖的城市,野路延寿绝对不能容忍凤凰城再度落入外族之手。
兵贵神速,在短短数日之内,一支强大的骑兵集群就已经完成了出征前的各项准备,蓄势待发。
此番出征,圣武逐日王调动了雄踞统万城的将近八万大军,包括了由大将细封赤兰、野律景从、赤罗雄等统帅的六万统万城近卫骑兵,由参与过云中城之战的大将即墨秋横统帅的两万西凉最精锐的炽焰骑兵,再加上武成王达兰西牧的七万大军和神威王赫连尊的两万大军。总计十七万大军的强大骑兵——足以藐视任何敌人的凶悍的西凉铁蹄,即将再次出击,他们的目标是远在数千里之遥的总兵力还不到六万的大夏国的骑兵集群。尽管西凉人占据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包括圣武逐日王野路延寿本人,没有人会觉得他们将轻易取胜,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大名鼎鼎的白袍司徒。
就在西凉人调兵遣将,准备出征之际,大夏显庆皇帝的御驾也从明州首府西都回到了天都。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皇后卫暮云、皇长子宇文景,长公主宇文东歌。
八月的天都,烈日当空,空气异常炎热而又沉闷。
昭元宫的光华殿,大夏显庆皇帝宇文承继近日来心乱如麻,他愈发觉得,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于他来说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陛下,”右丞相皇甫松之启奏道:“原平凉督师司马青川早已由天门关押解至天都多日,现关押在大理寺的天牢内,正等候发落。”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司马青川?”显庆皇帝沉思片刻,双眉微蹙,显然,对他来说,这是一件烦心的事情。
“自从他接管了平州防务以来,一败云阳,次败赤林,再败河阳,直至丢失平武,致使我大夏丧师失地,平州几近完全丢失,此人若不严惩,恐难以向世人交待。”皇甫松之一边说着一边诚惶诚恐地抬眼看了一眼皇帝,而后很快又低下头去。
显庆皇帝再次陷入沉默,片刻之后颇为无奈地说道:“先有龙岭之败,后有平州的丧师失地,司马青川确实不堪大用,有负朕的重托,但说实话,他还罪不至死。”
“陛下,平州几近丢失,如此惨败,总要有人负责。”皇甫松之眼珠一转,轻声说道:“想那司马青川,他的过往也是不清不楚,此人决非善类。”
“司马青川确曾为先太子效过力,但武华门外,他毕竟选择了作壁上观。”每每提到陈年往事,显庆皇帝的脸色就会变得十分阴沉。
“陛下,”皇甫松之不肯善罢甘休,“司马青川当年虽未对武华门出手,但他因此对先太子心怀愧疚却也是实情,很多人都说,他与云山王……”
“云山王?”皇帝终于面露凶光。
“是的,他们过从甚密。”皇甫松之再度偷瞄了一眼皇帝。
“这倒有点意思,不过……”皇帝微微停顿了一下,脸色又再度平静下来,“司马青川曾经官至右武卫大将军,而云山王又屡次统兵征战,他们之间的接触也是难免的。你说他与云山王相勾结,可有真凭实据?”
“这……”皇甫松之一把老脸憋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
君臣没有商议出什么结果,司马青川的事情只好被暂时搁置起来。
显庆皇帝还有一件更加令他烦心的事情,此事关系到他的女儿——东歌公主。东森人的使团滞留天都好些时日了,就是不肯离开,必欲与大夏和亲,迎娶东歌公主。而皇帝视东歌公主为掌上明珠,根本无意将她远嫁到那酷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