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辰眉头紧锁,他牢牢抓住婉月的手腕,就像抓住一只猫咪一样,感觉软软的。
“那只手也给我!”斯塔·辰对摇摆的婉月喊道。圣灵狐内心里仿佛愧疚一般,它尽力飞得平稳些,不时回头觑看一眼斯塔·辰。在这危险紧急关头,婉月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了,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把斯塔·辰伸下来的另一只手抓住。
前面就是瀑布了,飞了一天,终于要出食人族的领地。前方云雾缥缈,圣灵狐必须向上飞,才能躲掉云雾的遮挡。
斯塔·辰也看到了这样的情况,必须在到达瀑布之前把婉月拉上来,他吼了一声:“白雪,飞慢一点!”
圣灵狐嗷叫一声,像是听懂了斯塔·辰的话一样,速度已经降到最慢。
“来!”斯塔辰再次伸出手,不过这次,是两只手一起抓住婉月的手腕——
他们已经临近瀑布边,汹涌的雨水从胡乱砸在崖边的大石头分流,汩汩如泄!气势雄伟磅礴。
轰地一声,雷鸣撕裂,天际炸出一道紫色的霞光。
圣灵狐就要振翅高飞——
就在这一刻,斯塔·辰忽然两手一起使力,在隆隆水流从天而降的震耳声中,还听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这声尖叫痛苦万分,下一秒,婉月身躯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瞬间提到空中。紧接着,她就感到自己坐到了一个柔软温暖的脊背上。
圣灵狐已经在向上飞起,腾飞到浓厚的云雾上空,这里已经是霞光辉映,与食人族里的赤崖是不同的两个天气。
“嘶~啊,好痛~”婉月抚摸着左手小臂,眼睛拧在一起,看上去很痛的样子,“我的经脉不会被你拉断了吧!”
“嗯?”斯塔·辰拿起婉月的小臂,摸了番骨说:“没什么事,放心。”
婉月又嘶了一声,说:“哦,疼的不是你,当然没事啦。”
“诶,讲点理行不行,是我救了你啊。”
婉月说:“我不讲理,你才不讲理呢!谁让你救我的,我让你救了吗?再说了,要不是你惹本姑娘生气,本姑娘能掉下去吗?”
斯塔·辰无语了:“喂,大姐,我怎么——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啊,自己没坐稳掉下去还怪别人,救了你也不感谢。怪不得皓邪——”
“皓邪?什么皓邪,皓邪是什么?”
斯塔·辰沉下脸来,说:“我说好邪门。再坐好了,下次我可不救你。”
婉月头一扭,长发甩到斯塔·辰下巴:“那我就把你拉下去,哼!”
斯塔·辰悄然一笑,轻声说道:“好啊。”这样的婉月让他想起几千年前初识婉月的时候,两个人就这么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吵,现在想想,还蛮有意思。
出了赤崖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赤崖里的沉闷和压抑犹如大山压顶一样,虽然也有差劲的天气带来的感觉,但更多是沉重,是岁月遗留下来的沉重。就如仿佛永远没有办法夷平的赤崖,它高大黑暗,关锁着历代被食人族吃掉的人肉寄居地——灵魂。
这些灵魂的冤屈即便被天上来的雨水冲刷千年,也无法洗涤犯下的罪错。它们凝聚在一起,才形成了永立不到,横贯千里的赤崖大峡谷。
它是岁月的一道伤口,一道不可能填塞的伤口。
圣灵狐已经载着斯塔·辰和婉月远离这“大裂口”,飞入一片满是蔷薇的森林。
森林中央有一条小路。小路向东。左面的蔷薇盘树,树与树之间是如帘般淡粉的蔷薇花。小路的右边是墨蓝色的低矮蔷薇,它们的藤,交错盘圆,在树脚缠缠绕绕。
“我记得那个——那个人说沿着左边的蔷薇往东去。”婉月说道。
斯塔·辰同意她的说法,于是拍拍圣灵狐的脊背说:“左边。”
圣灵狐好像听懂了,身躯果然向左边的蔷薇靠近,沿着淡红色的蔷薇墙往前飞。
“它挺听你的话啊。”婉月说。
斯塔·辰说:“以前去看你的时候,和它比较熟了,所以,不过,你是它的主人,它更听你的话。”
“真的吗?”
两旁的蔷薇花已经被遗落在斯塔·辰身后,圣灵狐沿着左手边的蔷薇顺势左拐,渐渐地风沙逐渐兴起。
“我们要到了。”斯塔·辰说。
“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笨啊?沙漠,你说有沙没有?”斯塔·辰问。
“有啊,那又怎样?”
斯塔·辰摇了摇头,内心感叹她的脑子到底长了没有,无奈道:“现在有没有觉得忽然起风了?”
“有啊,起风了怎样?”
“起风怎——啊,你这脑子,有没有感觉到风里有沙子?”
婉月眨了眨眼,刚才什么东西吹到她的眼睛里去了:“它吹到我眼睛里去了!”说着,就要去揉。
“诶,别揉眼睛。睁开我看看。”
婉月缓缓睁开眼睛,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的斯塔·辰又不忍心说她笨了。
“咦,好像没有吹进去,被睫毛挡住了。”婉月眨巴着双眼,并没有感到不舒服。
蔷薇林一过,视野开阔的浩瀚大漠展现在圣灵狐面前。它轻巧停在沙漠外面,立在蔷薇花与沙漠临近的地方。
这里风沙很大,很容易迷眼。一旦迷眼,无论是人,还是灵兽,都会从空中掉落,而后被这片危险未知的大漠吞噬。
它像一只半睡半醒的怪兽,表面静默无声,甚至还发出几声憨声来迷惑周边的生灵,给他们一种错觉:这里是安全的,来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