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阳光透过格窗照进慈宁宫内,正和侧房佛室的烛光互相映耀。
慈圣皇太后跪在拜垫虔诚叩拜佛祖,左眼皮一直在跳,似乎有什么不详的预兆。
长孙婕妤也站在一旁虔诚祈祷。
突然,宝蝉进来禀报:“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求见。”
慈圣皇太后由长孙婕妤从拜垫中搀扶站身,移步到客厅处,才让宝蝉把郑贵妃领进内。
郑贵妃入内,急忙给慈圣皇太后礼貌作揖,见长孙婕妤也在,便白一下眼。
慈圣皇太后挥手示意郑贵妃坐下客座,然后吩咐宝蝉奉茶。
郑贵妃坐在客座上,样子淡定,接过宝蝉手中的武夷茶,细品一口。
宝蝉本想把一杯武夷茶递给慈圣皇太后,慈圣皇太后却挥手制止,慈祥问:“贵妃今儿前来有何事吗?”
郑贵妃微笑道:“这倒没什么事!只是过来坐坐罢了。”
慈圣皇太后缓缓点头,这才接过宝蝉手中的茶杯。
“不过……”郑贵妃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慈圣皇太后又把茶杯放回桌上,心中略显不解。
“不过臣妾为自首而来,臣妾千不该万不该把李美人的脊梁挑断了!”郑贵妃惺惺作态,故作自责道:“臣妾罪该万死,任由太后发落。”
“你说谁的脊梁被挑断了?”慈圣皇太后大惊,身体往前倾,试图再听清楚一些。
一旁的长孙婕妤转达道:“太后,是李美人。”
慈圣皇太后摊坐回楠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盯地房梁。
“这不怨臣妾,李美人在夜间擅自去侍寝,所以臣妾为后宫礼纲着想,就惩治了她!”郑贵妃急忙解释:“不过这一切只怪孝靖皇后擅离职守。”
慈圣皇太后为亲侄女李依鸾而担忧,便急问:“快把详情一一道来。”
“详情是孝靖擅离职守,大晚上的,竟然跑去畅音阁听戏,这不是故意制造机会让嫔妃们钻吗?然后她再瓮中捉鳖,这一招真损呀!哎!幸好臣妾早有察觉!”郑贵妃扭曲事实,但也在事实之中。
“宝蝉!马上把皇后宣来慈宁宫。”
“是!”宝蝉急忙道。
片刻后,孝靖皇后匆匆赶到慈宁宫,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见郑贵妃也在场,顿觉形势不妙。
“大胆皇后,竟然设局陷害李美人。”慈圣皇太后怒责道:“该当何罪!”
“臣妾没有。”孝靖皇后万般哀求。
“再说你没有!那你为何大晚上跑去畅音阁听戏,然后给李美人钻空侍寝?”郑贵妃从椅子上起身,直怼孝靖皇后,毫不留情面。
“那只是……”孝靖皇后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郑贵妃咄咄逼人地说:“你倒说呀!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解释?”
孝靖皇后紧捏手帕,心中暗想,暂时不能道出魏忠贤派细作进宫一事,不然会打草惊蛇,而且现在又无凭无据,更担心郑贵妃会不会与魏忠贤狼狈为奸,只能避而不答,等时机成熟后,再如实道出。
慈圣皇太后怒问:“皇后,你还有什么可说?”
“臣妾无话可说,任由太后处罚。”孝靖皇后深深埋头。
郑贵妃急忙插言:“孝靖失职,应当废除其位。”
“对!”严姑姑竟也插言。
长孙婕妤立即为孝靖皇后求情:“太后娘娘,也许皇后有何难言之隐呢!”
“太后莫听她胡言。”郑贵妃急忙说:“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慈圣皇太后沉思片刻,眉头一紧,心想暂时不能废除皇后,不然后宫会乱成一团,委婉道:“皇后!”
孝靖皇后急忙点头。
“这件事实属你的不对,哀家惩罚你照养李美人的后半生。”
孝靖皇后实属无奈,不得不答应慈圣皇太后的要求。
反倒是郑贵妃气得直跺脚,竟然坑不死孝靖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