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锐利的,仿佛一柄刀一样,那眼神寒冷,仿佛刀刃般锋芒毕露,当那冷质的眼神看着靖榕的时候,她仿佛觉得自己的骨肉都被剖开了一样,那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对方看穿的感觉,让靖榕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阿燃怎么了?说!”他的声音干净而剔透,仿佛一块毫无杂质的冰一样,可那语气里汹涌的关心又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她没事!”秦萧从靖榕身后站出,直面男人。可当男人看到秦萧的脸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竟然皱了皱眉。
“盛姑姑是何等机智之人,便是我们将她杀害,又如何可以全身而退呢?”靖榕喘息着说道。游泳与失血带走了她大部分力气,可这一句话,却是她不得不说的。
“我本以为出来的人该是阿燃,却没想到竟是你们……你叫阿燃姑姑,你是谁?”男人问道,他大约还是没有放下戒心,手中的苗刀依旧紧紧握在手里。
“我叫陆靖榕,乃是盛姑姑弟子陆廉贞的女儿……而这个人乃是……”她想为对方说明秦萧身份,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先开了口。
“秦萧?大赤帝国三皇子!没想到你如今竟然瞎了。”男人竟然认出了秦萧身份!
而此时秦萧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恍然大悟一般神情,他说道:“我一直觉得你的声音有些熟悉……到现在我才想起来我在哪里听过……你是南疆王,南疆王龙祁?”
那男人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脸上竟然有了笑:“我只当你如今瞎了,认不出我了,却没想到竟然还将我的声音记在了脑子里。不错,我正是龙祁。”
未想到堂堂南疆王,竟出现在大赤国境之内,且身处腹地,却无一人知道。
——大赤与胡国向来是刀剑之争,因是中间隔了沙漠,两地较远,所以两国之间虽征战不断,但也从未有一国可以吞并一国的事情,而与大赤相临的东铁乃是在大赤东北方,因是其善于铸造兵器,就仿佛一颗长满了刺的仙人球一样,谁也进不了身。可身处大赤南方的南疆,却没有这样好运了。
南疆因是偏僻,加之不与外界来往,所以技术落后,国之产业并不发达。所以当大赤之军侵入南疆属地的时候,便仿佛势如破竹一样,淬不及防,只是因是南疆有着瘴气与蛊术,所以抵挡了一阵,可终究敌不过大赤百万雄师。
这时候,便站出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便是龙祁。
——南疆王,龙祁。
龙祁临危受命,执掌南疆王玉令,与大赤相妥协,成为大赤属国,年年进贡,这才免了南疆灭国之灾,从此,南疆国成为大赤属地。
虽然免了灾祸,可南疆大臣并不感激这位南疆王——非但不感激甚至都在心底暗自唾骂。
可……
二十多年过去了,南疆的发展却越来越好——大赤的农作技术一点点传入了南疆,改善了人民的伙食,还有大赤的医术,比之南疆人的蛊术,这医术更可以将病痛祛除……南疆人的生活越来越好,原来不过五十岁的平均寿命也越来越高。
便是那时候极力反对的大臣,在被大赤的医术治疗好病痛之后,也不得不佩服那时候龙祁的决定是全然正确的。
——这便是龙祁。
堂堂南疆王!
“阿燃现在还在陵墓之中?”问这话的时候,龙祁脸上,分明有些极其不乐意的神色。
“盛姑姑说,她虽然已经不恨秦若愚的,可终究还是认识他一场,所以才继续呆在陵墓之中的。”靖榕说道。
听完这话之后,南疆王唇角有一点点上扬,可那上扬的弧度,也并不明显。
——所谓爱恨,本来就是交织在一起的,若是不恨了,自然也就不爱了。如此,简单。
“你是陆廉贞那小子的女儿?”龙祁突然问道。
靖榕点点头。
这世上,想来可以这样称呼陆廉贞的人并没有多少,可今日里,靖榕却遇到了两个。
“可惜……竟然不是个大美人。”龙祁又说。
站在一旁的秦萧不知道为何,却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憋着什么。
靖榕道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惜的,面目之赐,乃是父母给予,若是将自己的面目改成了另一个人,岂不是辜负自己的父母?
“阿燃可有说什么?”龙祁问。
“盛姑姑说,你身边该有两匹千里好马,若是我的能在你攻势之下活下来,我再与你一说盛姑姑的事情,你便会将那两匹千里马给我,好让我们远走大漠。”靖榕如实说道。她肩头依旧血流如注,虽然按住了伤口,可血液并未止住。
只是她左右看去,却没看到龙祁身边有什么千里马。
龙祁想来是有些相信靖榕了,便是走到靖榕面前。
南疆之人因是身体瘦弱,大多都长得不高,可眼前的龙祁却仿佛一座大山一样,长得有高又壮。
他以手点住靖榕肩头穴道——只是那刀刺的太深,血还是止不住,再是从怀中拿出金疮药后,将金疮药洒在了靖榕肩头伤口之上,顿时那伤口中的血便止住了。
“我为你治伤并非信你,只是你说的没错——我把阿燃轻看了,阿燃功夫只弱不强,你带着一个瞎眼之人,是无法全身而退的。”他这般说道,那张冷质而英俊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笑意。
“你们如今想去大漠?”龙祁问道。
靖榕点点头。
“是阿燃叫你们去的?”他又问。
靖榕依旧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