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在想什么?”离开媚夫人院子之后,两人回到客房,见靖榕若有所思模样,方磊笑便开口问道。
“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靖榕回答道。
“我刚刚说的话?”方磊笑迟疑问道。
“不错,你说过,人的眼睛若是只能看到一只,那虽然可以看见景物,可距离感却会变差,所以我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媚夫人却摸不到我的脸了——她以为她可以摸到,但实际上,她却没有摸到。”靖榕这样说道。
“不错。”
“我想,我知道谁是下蛊者了。只是……只是这个人,我不太肯定。”靖榕这般说道。
“说说。”方磊笑极是有兴趣说道。如今靖榕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可自己却不知道,这便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梓夫人。”靖榕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人,是梓夫人。”
“什么……”方磊笑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惊讶的表情,“那梓夫人纯的像一朵花儿一样,怎么会是下蛊者呢?”
“所以我才迟疑的。”靖榕说道,“梓夫人,实在是不像这样的人。”
“但你却觉得她是,你既然觉得她是,那便自然是有原因的,与我说说这个原因吧。”方磊笑这般说道。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的宴席之上吗?梓夫人,她打翻了一杯酒——那时我便在想,梓夫人虽然善良纯真,可是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物——正反向的是,梓夫人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可是,她却在那场宴席之上,打翻了一杯酒,这实在是让我觉得太惊讶了……可此时一想,便是这个道理了。”靖榕解释说道。
“她的一只眼睛看不见了,没有了距离感——她以为她可以拿到那杯酒,但实际上,却没有拿到——所以她打翻了那杯酒……”方磊笑说道。
靖榕点点头后,叹了一口气:“想来,便只有这个原因了。”
“天真凶刃。”不知为什么,方磊笑突然说出了这个一个名词,而这个名词,却是靖榕不知道的。
“那是什么?”靖榕问道。
“一个武林高手,乃是我师父给她取的外号,那个人,比之陆廉贞更是有武学天赋,若是能够加以磨练,想来这日后第一的位子,便不是陆廉贞而是这个孩子了——只可惜,这个孩子,是一个白痴……她的脑子里只有武功,别的什么都没有,她将杀戮当做一个游戏,当扼杀别人生命的时候,她的脸上会露出最纯真的笑——可便是这样一个人,却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人。”方磊笑解释道。
可当他形容这个人的时候,靖榕的心中突然一颤——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到。
靖榕略是迟疑,便是问道:“那这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许是死了吧。”方磊笑回答道,“她的脑子里,有一个瘤子,便是我师父,也无法治愈这样的疾病,因为这个瘤子,她是绝不会活到成年的,而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只会经历撕心裂肺的头疼而已——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靖榕的心,颤了一颤——这个人,到最后还是死了,死在了自己手里。她还记得那时候对方脸上释然的笑容……解脱吗……靖榕细想着这两个字,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仿佛那孩子一般,我只是觉得,这茹夫人,也仿佛天真凶刃一样。她有着最善良,最纯真的性格,所以她才会操纵蛊术,才能炼制出这样多的蛊物——只是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好,还是不好,她只是一味觉得做这件事情十分有趣而已。”他们天真善良,可是他们杀人的时候,却也是一样天真善良的。
“我不想去杀梓夫人。”过了许久之后,靖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梓夫人的蛊术你且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一颗蛇牙——乃是我师妹给我的,据说是万蛊之王的牙齿,可以避百毒……”方磊笑正要打开药箱,却被靖榕叫住了。
“我并非是怕梓夫人的蛊术……只是她在我与阿成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靖榕回答道。
“你想报恩?”方磊笑问道。
“只是不想让她死的太早而已。”靖榕这样回答道。
“既然这样,不若我们两人一起去见一见梓夫人如何。若是我们两人想不出办法,那便是三个人一起,总是可以想出办法的。”言下之意,竟是要向梓夫人摊牌——可梓夫人若是这下蛊害阿成失忆的人,那如何会听他们说话呢?
可既然方磊笑说了,那便是有原因的。
此时靖榕拿不出一个主意,听方磊笑这样说,便是点点头,同意了。
……
梓夫人所住的院子里种满了枫树,这枫叶还不到金黄的时候,只是零星几片叶子开始泛起了秋意,梓夫人此时正坐在院子中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在发呆。
等到靖榕与方磊笑两人走近了,她才回过神了,看到两人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大大的惊讶的表情。
“呀,你们怎么来了?”她见靖榕与方磊笑两人,便是这样说着。
“恰好路过而已。”方磊笑这样说道。
“原来这样……”如此一说,这梓夫人,竟然是信了。
方磊笑一说也不过只是一说而已,却没想到,他这一说,梓夫人竟真的信了,可见梓夫人只单纯好骗,可便是这样的人,竟然是下蛊毒害郝连城深的人,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只是靖榕深谙一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与千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