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的集市确实要比龙族的热闹些。洛寂迟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墨七却有点吃不消了。他手上的花灯是最多的，又怕吓着凡人，不能当街把这些玩意收进收纳袋里，重重叠叠堆起来快把他的脸都挡完了。
愁眉苦脸地想了一阵，墨七倒拿了个主意。紧走几步追上了洛寂，压着声音道：“寂。二少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您不给大少爷选个什么礼物吗？”
洛寂正举着一盏做成小兔子形状的花灯细细的看，冷不丁听到这一句，下意识就转头去看洛书。对方站在离他不过三丈远的地方，四方的灯光暖暖，柔和了英挺的眉眼。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被流水洗过，温和，宁静。
两神目光一接触，洛寂立刻溃不成军低下头去。他看不见自己，但耳尖肯定是红了。洛书却似乎没什么异样，扬起一个微笑，上前一步道：“要这盏吗？”
“啊？哦，不，不用了。”洛寂慌忙把灯放下，勾着头走了一阵，感觉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才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洛书走上来和自己肩并肩，“哥哥，你好不容易下次凡，可有想要带回去的东西？”
“我？”洛书瞄了洛寂一眼，刚才就见墨七上前和洛寂咬耳朵，问这话也不奇怪，只是忍不住嗔怪道：“刚才跑得那么欢，叫都叫不住，现在才终于想起问问你哥哥我了？你这小妖崽子，真是的。”
一席话又把洛寂的头给说下去了，他期期艾艾地去扯洛书的衣袖，愁眉苦脸道：“哥哥你别说了，我不跑就是了。”
洛书把两只手上的花灯挪到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正好摸了摸洛寂的脑袋，“好了，好了。今天高兴也是应该的。我把你带下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世间百态。本身并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洛寂不死心，接着道：“那哥哥可有喜欢人界的什么东西？”
“那就有很多了，街市，庙会，划船，饮酒，赏花，欢声笑语，风花雪月我都喜欢。”不知为什么，洛书的笑容隐隐有些悲伤，洛寂疑惑括这些灯吗？”
“是的，也包括灯，我都喜欢。”洛书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像想起了点什么，露出兴致勃勃得表情来，“小寂，将你的灯送我一盏吧。到时候元宵节我们一齐提着逛夜市，肯定比现在更热闹些。”
洛寂刚才买灯时也听人提到过这个节日，被语无伦次的描述着，依旧能想象到那天无与伦比的盛大与繁华。连连点头，亲自到身后的亲友团哦不，侍卫队里，挑了朵白花黄蕊的玉兰花灯，精致巧妙，和洛书一身文雅之气尤为相配。
洛寂想想都觉得好看，满怀信心的把灯递上去。洛书看了一眼，难得地拒绝了他。另外要了一盏描绘着红梅的四角花灯，轻言解释道：“牡丹和玉兰，一个自比国色，为仙帝代表，一个花中圣洁，寓意感念皇恩。”
“可惜我偏偏哪个都不喜欢。若要选花相配，自然还是梅花好些。凌寒料峭，天地茫茫间自成一派。”
洛寂听不太懂，只是看着稳稳提着梅花花灯的洛书，似乎平添了一分英武，也甚是好看。自然也没了什么不快。
因为洛寂太过闹腾，错过了午膳，等到玩饿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洛书就先在长街尽头找了家客栈。
那客栈里的姑娘想是八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飘逸俊秀的男子，一个个举着抹布酒壶都看直了眼，洛书早已习惯，洛寂却是难得被这样围观，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还好一个伙计很有眼力地跑上来，先把洛书一众神往楼上引，楼下的姑娘才慢慢回了神，叽叽喳喳的谈论声差点把房顶都掀开了。
等把东西都放好了，洛书又让洛寂洗了把脸，以客栈里的饭菜不好吃为由，把大家都领出去下馆子，当然，饭钱由洛书和墨七平摊。
墨七知道为什么，但他不能说，心塞塞塞的难受。磨磨蹭蹭地跟着大家出了门，才走了两步就不动了。正疑惑呢，顾九好心地给他指了一下，墨七顺着他的手一看，顿时为之绝倒。
有没有搞错，这酒楼就在客栈的斜对面。连敲竹杠都敲得那么直接，洛书绝对是算计好的吧！
恭喜你，墨七，你答对了，没奖！
酒楼虽不当道，却是十足的热闹。伙计领着洛书上了二楼，却只有个四人座的桌子。七个人坐未免太过拥挤。
那伙计见着洛书的穿着不敢怠慢，却又实在不能赶其他的客人，正一脸为难，环顾四周，突然眼前一亮，提议道：“不然，委屈两位和临窗那桌拼个桌，这边也刚好能坐下了。”
洛寂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窗边确实有一青衣一黑衣两位公子并坐在一起，桌上空空，似乎正在等菜，对面两个位子也是空的。
再细看那两位公子的样貌，虽比不上洛书，在人界却也是十分难得，尤其是那位青衣公子，肤色皓洁，周围似乎还漂浮着一圈圣光。看动作，也都是从容有度。洛书自不介意，见洛寂也感兴趣，便让伙计去问。
那两位公子见伙计前来倒也不意外，短短谈了两句，青衣公子还抽了空冲洛寂笑了笑，洛寂下意识地也回了个笑脸。反倒是那黑衣男子，似有顾虑，迟疑了一阵才点了点头。
洛寂欢呼一声，就急不可耐地蹦了过去。想了想，先给两人道了谢，之后才去招呼洛书。
洛书本不想亲自来拼，但洛寂已经过来了，也不好再改。再加上拼桌也不失为一种新的体验，洛书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