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庆二十三年啊……
裴谢堂闷闷的敲打着石壁,闭着眼睛想了片刻,半晌睁开眼睛,苦笑道:“难不成,是跟今年的科考有关?”
话语未落,裴谢堂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如果是,那她死得就不算太冤枉了。
因三年前见证了韩致竹的试卷被偷换,她心中对科考的不平与日俱增,对文科馆的信任荡然无存,故而在宣庆二十二年回京,宣庆帝就科考的事情问及她的意见时,裴谢堂没有选择孟哲平和太子推荐的主考官,而是推了另一位德才兼备的阁老出来做主考官。就是这个举动,让太子失去了连续四年主持考试的地位。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事情,但联系到御花园的事后,想来,当时在太子和孟哲平的心中惊起了怎样的波澜。
他们会想,裴谢堂出这一招,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存心不想让太子的人渗入朝局……
有了这个推测,她就被划为跟太子作对的那一堆人里了吧?
裴谢堂甩甩头,这个猜测有点可怕,如果这些都成立,也就是说,她赞成了先前在泼墨凌芳同高行止商议那些,支持了两人的假设——太子,不是宣庆帝的儿子,而是孟家的私生子……
天啊!
裴谢堂站了起来,她竟然怀疑到了这个地步!
若这消息是真的,那就委实是太可笑了,江山易主时,怕是连姓都换了,宣庆帝至今还蒙在鼓里!
“证据,我要证据。”裴谢堂喃喃自语。
当务之急,就是要寻到最能支撑自己所有怀疑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个惊天大秘密。
裴谢堂冷笑。
她之所以被杀,原来,是因为知道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吗?
如果是这样,她还真非得走向下去不可了。
至于宣庆帝那边,她不着急说破,等证据拿到了,总有办法证明。裴谢堂忧心忡忡的看着正大光明殿,心头一时浮沉翻转,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隐痛。宣庆帝杀了她,按照道理来说,她该憎恨宣庆帝,可不知道为何,得到这个消息,她脑海中反而浮现出很多从前宣庆帝包容她、甚至是纵容她的画面来。
要是太子真的不是宣庆帝的血脉,这个消息,那位高高在座的帝王能承受吗?
裴谢堂表示怀疑。
从假山后出来,走出锦鲤池,裴谢堂行走在宫中的通道上,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也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眼见着就要到了宫门口,依稀可以看见庆林宫的婢女,裴谢堂顿住脚步,先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情绪,才带着笑容进了庆林宫。
庆林宫外,一个青衣的婢女瞧见她进了庆林宫,就小跑着去了。
曲贵妃同裴谢堂说了不少话,终于让婢女送她出门时,方才那个婢女早跑的没了影子。裴谢堂在曲贵妃那儿喝了一肚子的茶,头痛欲裂,很是无聊的行走在宫里,方走过御花园附近,横里一只手拽住了她,将她往旁边的一间屋子里拖去。
裴谢堂开口想叫,但低头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手,五指修长细白,是养尊处优的人才有的细腻,她想到了一个人,笑着顺着她进了偏殿。
“二公主有话就说!”一进偏殿,裴谢堂就说:“拉拉扯扯的,要是让人看见了,又要说我们没规矩。你是公主自然不怕这个,左右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会给你撑腰,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没你这么尊贵的命,所有流言蜚语都会冲着我来了。我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