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谢堂推给高行止:“高公子说给我听的呀,他的老窝就在箕陵城。”
“哦。”篮子点点头:“王妃,我们去西北什么都不带的话,是不是很不方便?”
“你想带什么?”裴谢堂不解。
篮子笑道:“奴婢自己去买。”
裴谢堂依了她,下午的时候,她特意给了篮子不少银子,让她去买东西,自己则到处闲逛一二,也没想着要买什么,纯粹是为了享受这种身心舒畅的感觉,顺便,再去看一眼泰安王府。
因泰安郡主的污名已经洗清,宣庆帝下旨,命令内廷将裴家的宅子重新修整,泰安王府的招牌挂了上去,又将里面那些被砸坏的东西都换了。裴家的旧人已经不在,宣庆帝却还记得裴谢堂有个幼弟,让人到幽庭司去查。
裴衣巷早已离开幽庭司,可幽庭司的奴才为了免于罪责,将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送到了御前。
孩子什么话都不会说,宣庆帝只当他真是裴衣巷,这些时日好吃好喝的待着,等泰安王府修好之后,就会送出宫来。
裴谢堂藏在大树后,看见人们在泰安王府前忙忙碌碌,朱红的大门重新上了府邸,先前被破坏得十分难看的围墙也修了起来,心中有欢喜又惆怅。
欢喜的,自然是冤屈大白,裴家人已可以含笑九泉。
惆怅的,却是裴家已去,再无人回到这里居住。
她没打算将裴衣巷再接回泰安王府来,这孩子还太小,朝中如此混乱,说不定将来还会出什么变故,她已不能做他名正言顺的姐姐,要是让裴衣巷单独活在王府中,指不定某天醒来,就会有人告诉她这孩子不幸死了的消息。
思来想去,如今反而是高行止最靠得住。
看的时间久了,双腿有些微微发软,裴谢堂正要弯腰休息,忽觉身后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直觉的回头,曲雁鸣正尴尬的抬着手,不知要不要落在她的肩膀上。
“哟,曲二公子。”裴谢堂惊讶的看着他:“你不是为了逃婚都离家出走了吗?”
“我爹跑到乡下去逮我,把我抓回来了,我娘还绝食说要自尽。”曲雁鸣很烦躁的揪着自己的衣袖,抬头看她:“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还有,没大没小,连天临哥哥都不会叫吗?”
天临哥哥……呕!
裴谢堂做出一个想要呕吐的表情:“我跟你不熟。”
“真不熟?”曲雁鸣贴近她,她比曲雁鸣要矮一些,只觉得他像一座山一样靠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可身后是参天大树,她退无可退,反而被曲雁鸣夹在中间。她抬头看他,只见这张英俊容颜上扯开一个好看的笑容:“可我觉得,我跟你很熟,特别熟,尤其熟。都认识四五年了,你那张脸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胡扯。”裴谢堂翻了个白眼:“我们谢家小门小户,我没那个缘分认识曲家二公子。”
“喂,我们可是订过婚的。”曲雁鸣凶她。
裴谢堂一愣。
谢成阴跟曲雁鸣也订过婚吗?
没听说过呀!
她摇头:“不可能。”
“是真的呀。”曲雁鸣笑眯眯的:“不过,你不认就算了,左右你都嫁人了,我要娶你还等你休夫,我曲二公子天之骄子,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会傻乎乎的等你吗?喂,你说说看,你在这里看那边做什么?”
他松开她,歪歪斜斜的靠着裴谢堂的肩膀,指着前面的裴家:“那可是泰安王府哦,难不成朱信之又来找他的旧情人了??”
“胡扯什么。”裴谢堂甩开他的依靠,不耐烦的说:“泰安郡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