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的语气格外凄厉:“大哥,你回答我,是否这世间的感情都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谁先动心,谁就注定是个输家?”
她能懂一点郡主的心思。
郡主盼望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哪怕是死了从地狱里爬起来,都是为了王爷而来,这样一个情深的人,王爷到底是多冷硬的心肠,才能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
这个问题,孤鹜注定无法回答。
他只能看着篮子,无力的安慰:“你不要想那么多,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大哥陪着你坐一会儿,这些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
篮子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大哥,我嗓子疼。”
孤鹜道:“我给你倒些水润润嗓子,许是哭得有些凶伤着了。”
他起身去倒水。
然而,这里是厢房,平日里便很少有人来,屋子里根本没有备了热水。
孤鹜拎着空壶回头,颇为为难的看着篮子。
“我真的很渴,嗓子很疼。”篮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双眼睛都是泪光。
这样的神色,当真让人无法拒绝。
孤鹜叹了口气:“那你哪儿都不要去,我去前院给你倒水,我马上就会回来。”
“满府上下都是侍卫,我能跑到哪里去?”篮子失笑,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
孤鹜转念一想也是,当即出门去打水,心里还是不放心,便顺手将房门从外面锁了。
等他再回来,打开锁,一屋子冷峻。
厢房的窗户大开,篮子已经全无踪影。
孤鹜急忙将茶水放下,沿着窗户跳了出去,篮子没武功,这么点时间,她肯定跑得不远,孤鹜毫不犹豫的追去。
他一走,厢房的床底下,篮子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
她冷冷的笑了。
跟着王妃那么久,她可不是白跟的,这点疑兵之计她学得很好。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拉开厢房的门堂而皇之的,就从正门出了淮安王府。
篮子出了门,直奔别宫而去。然而,她在屋子里跟孤鹜说了那么久的话,屋外的道场已经到了尾声,朱信之也不在府中了,并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心中急切,如同被钝刀一刀一刀的割在自己的皮肉上,痛得根本无法思考,强迫自己冷静了好半天后,篮子跺了跺脚,一扭头就往泼墨凌芳扑去。
泼墨凌芳里熟悉的人一个都不在,好在她常跟着裴谢堂,店中的小二都认得她,见她来了就笑眯眯的问:“姑娘来了,今儿是想挑些什么?”
“我不挑什么。”篮子定了定神,问道:“高公子呢?”
“说是有事,出去了。”小二问。
篮子又道:“我家王妃一起去的吗?”
“是啊。”小二更茫然了,十分关心的问:“姑娘赶着要找王府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啊,很急!”篮子抓着小二的手:“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出城去了,好像是城东吧?”小二不是太确定。
篮子等他说完,又折身往外跑。
她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城东,往城门士兵的手里塞了点银子,开口就问:“小哥,我是淮安王府的婢女,奉命跟着保护王妃的,结果我一转身王妃就不见了,有人说看到她往城东来了,是往哪边走了?没见到我家王妃,瞧见高公子也是一样的。”
那士兵颠了颠银子,对银子的数量很满意,笑容大大的,格外爽快:“没看到王妃,不过,看到高公子是出城了,骑马带了一群侍卫一起走的,看方向估摸着是去了承平寺哪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