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大凤,谁让你干的!别累着,快边上坐歇歇。”
虎妞娘亲一边紧赶地夺大凤手中的扁担,一边笑意盈盈地大声喊着话儿。
大凤是个好女娃!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不,自己刚刚去邻居家还面引子,没说几句话,出来就看到大凤担着一挑水从井边往家走。
“这算什么事!婶子,我力气多得很呢!”大凤当年十七,臂膀粗实,身体墩厚,正是年轻气盛,感觉全省力气往外涌的时候,人又勤快,所以走到哪人人都夸都喜欢。
虎妞娘亲找这个儿媳妇可是费劲了心思。先是托了自己的姐妹各村寻摸,后是自己一个个偷偷相看,再然后把她们各相比较,左思右想,茶饭勉添,才决定这样一个人儿。这样辛苦寻摸出来的一个好姑娘,虎妞娘亲怎么舍得让她干这么重的活。
“哎呦!这是谁家姑娘啊?长得真好!一看就是能干的”
就在这时,邻居家的妇人也跟着虎妞娘亲过了来,见到这番你推我让的情景,不由满脸羡慕地说道。
听到这话,虎妞娘亲脸上彻底笑开了花。只见她也不再抢夺大凤手里的扁担,而是伸手拉过邻家妇人,得意地说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大凤,怎么样,不错吧!和我们家豪子是不是天生一对!”
听了虎妞娘亲这话,一边拿着扁担的大凤却是留下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挑着两桶水,满脸通红地站在那不动弹。
离家的时候,大凤的娘亲也和大凤说过:“凤儿,娘亲已经打听过了,这家人的日子过得可是比咱们家好得太多了。那后生,我听说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管事!这样年轻,就做了管事,那以后怎么也差不了!”
大凤也知道,自家爹得的是一个富贵病,虽说不是那倾家荡产的那么严重,但是也需要时不时地弄些富贵药调养着。
自己是家里面的老大,虽然有一把力气,但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即便再难干,担起一个家也还是吃力得紧。
有这么一个人能替自己分担了这个家,大凤心里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即便这样就早早地上了门,不符合规矩,大凤还是听了自家娘亲的话,跟着虎妞娘亲上了门。
“瞧你这乐得嘴都快乐歪了!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很快就要喝媳妇茶了?”邻家妇人这是在侧面问虎妞娘亲豪子的好事是不是就快了。
“这还不是立马的事!”虎妞娘亲想都没想,就快意地说道。
一旁的大凤,听着两人的对话,本来就红润的面容更是红得像那红艳艳的山间野果子一般。没法子,她只能低着头,担着水,大步地走去了厨房。
院子里又传出来虎妞娘亲与邻家妇人高调的笑声。
过了一会,邻家妇人走了。大凤才走出了厨房。
“大凤啊,来,我这边有一匹上好的布料,准备给你做身新衣裳,你看喜不喜欢?”见大凤过了来,虎妞娘亲高兴地招她上前说道。
这新布,本来是虎妞娘亲扯了留给自家闺女虎妞出了月子做新衣裳的。只不过,她看大凤这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所以就忍不住地要把好的东西全给大凤。
“婶儿,真不用,我有衣裳,还是留着给您自己做衣裳吧。”大凤虽然厚着脸皮上了门,但是她也不是那种眼皮子短心贪的姑娘,所以自是赶紧拒绝说道。
“你这孩子,跟婶子还那么见外!”说完这话,虎妞娘亲就拉着大凤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凤虽然算是有力气的,但是到底是姑娘家,不能与虎妞娘亲比较,直被她强拉着进了屋子。
虎妞娘亲一进了屋子,就翻箱捣柜地把那匹压箱底的藏青水华布匹拿了出来,然后对着大凤的身子做起比较来。
大凤的手一触到这料子,明显地惊了一下。这可是镇上布匹铺子里最好的料子了!她还只见过镇上员外闺女穿过这样的布料。
“婶子,这可不行。这布料这般好,我可穿不上。”大凤此时的话已经不是推脱之话,而是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大凤心里虽然想着将来要靠自己的夫家,但是她心里也有她自己的思量,不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被人拿了短,瞧不上。
况且,这门亲事还未真的定下来,更是不能乱了分寸。
“你这孩子,你这样花的年纪不穿,还打算到我这个年纪再穿啊!不怕,婶子喜欢你,愿意给你做好衣裳穿,以后你要是进了门,婶子一定会把你当做我们家虎妞一样疼的。”虎妞娘亲是一个直肠的人,所以说出来的话自是不做假。
大凤知道虎妞是虎妞娘亲的小闺女。虎妞娘亲时常把虎妞挂在嘴上,瞧着就是把闺女疼到骨子里的人。
大凤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除了自家的娘亲,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一个人说心疼自己。
最后,大凤还是没扭得过虎妞娘亲,得了一身好衣裳。
到了八月十五那日,虎妞娘亲带着穿了着一身簇新的大凤开始出了门了。
虎妞娘亲先带着大凤去了李大夫家里。李大夫家里见虎妞娘亲上了门,自是热情地把她迎进了门。
虎妞娘亲自是先把身旁的大凤介绍给了大家,然后就拉着大凤进了虎妞的房间,看外孙女去了。
大凤还是有些拘谨。到了房间,听着虎妞娘亲和虎妞母女两人说话,不由得低着头,一身不响。
虎妞娘亲是个一根筋的人,看到了自家闺女和外孙女,自是有些顾不上大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