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左文山的话后,甯宏茂只觉脑子瞬间变成一片空白,竟是说不出话来。一股寒气自脚底油然而生,直窜上肺腑。
左文山是谁?那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飞虎寨二寨主,宗师境绝世凶人。
惹上这一位,简直就是在阎罗王那里挂名了。
甯修齐心中隐约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他的神色看似镇定,口气却已经软下来:
“左兆恒是谁?我都不认识,又怎会杀死他。”
飞虎寨之名,对江湖心向往之的甯修齐自然也听说过,他再自大也不认为自己能敌得过这位心狠手辣的宗师境高手。
心中已然生怯,只希望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你的确不认识他。”
左文山一眼就看出甯修齐胆气已泄,轻蔑的说道:
“三月二十一日戊时,你在怡红院的飞花轩打死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就是小儿左兆恒。”
说到最后,左文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悲愤。中年丧子,实乃人生大痛。
甯修齐大惊失色,实难想象那个武功一般的小子居然是宗师境高人的儿子。
转念间他又看到甯宏茂面如死灰的脸色,心中一颤,随即把胸膛一挺,直视左文山道:“小子失手打死前辈爱子,是小子之过,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子愿意以死谢罪,只求前辈绕过其他不相干之人。”
甯宏茂唇齿翕动,似想阻拦甯修齐的话,但想到甯府的满门老小,却只能把话强行咽回肚中,眼睁睁的看着甯修齐为他的一时失误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唯有老眼中密布的红丝方能看出他对甯修齐的深刻感情。
这毕竟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孙儿,也是他唯一的衣钵传人,又怎能不心痛。
“哈哈哈……”
左文山再次长笑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和悲愤,轻蔑的睨视着甯修齐,道:“就凭你一条烂命,也配弥补某的丧子之痛?”
左文山眼带森寒杀机的环视屋内诸人一眼,冷酷的道:“甯府满门,今日一个都别想逃过,某要你们全部为兆恒殉葬!”
甯修齐自己死倒是无怨言,却是万不愿连累甯府满门,还欲出言恳求,却被甯宏茂拦住。
“不用白费功夫,左寨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甯宏茂心知左文山说出口的话不会收回,反倒是抛开一切,豪气一笑,紧盯着左文山道:“宗师境高手一直是传说中的人物,今日就让咱们祖孙试试何为宗师,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甯宏茂拔出雁翎刀向高坐上位的左文山纵身扑去,刀光胜雪,直欲把左文山立毙刀下。
左文山轻蔑一笑,后天境与宗师境的差别不可以道理记,他那里会把甯宏茂放在眼里;
他连兵器都没有出,只是掌力轻吐,甯宏茂已是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扑的一声撞到墙上,跌了个脑浆迸裂,红红白白的流了一地,竟是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死了。
“爷爷!”
甯修齐的眼睛立时红了,怒视左文山。
“狗贼,我和你拼了!”
甯修齐大喝一声,提刀向左文山砍去。
他刚迈出两步,突然发现原本高坐上位的左文山竟然从太师椅上消失了。
人呢?
甯修齐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头顶突然一阵剧痛,只觉瞬间天旋地转,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甯修齐当场毙命。
还不待甯修齐的尸体倒下,左文山已经坐回太师椅,就仿佛他一直坐在椅子上,从未动过。
甯瀚文在去前院的路上遇到了二老爷甯瀚墨,两人会和一起向前厅走去。
看到厅堂内死状各异的甯宏茂、甯修齐和诸位护院,甯瀚墨心中寒气大冒,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在甯府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我兄长甯瀚书可是延平郡长史,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而甯瀚文则已抱着甯宏茂的身体抚尸痛哭,眼中直欲滴出血来。
他恨恨地瞪着高居上座的左文山,只恨自己不会武功,无法手刃仇人,为父报仇。
左文山轻嗤一声,不屑地看着甯瀚文兄弟。
飞虎寨连皇帝老儿的命令都不在乎,又岂会害怕区区一介文官。
“你倒是提醒了某,送你们下黄泉后某会专程去一趟延平郡,送你们大哥下去陪你们,让你们一家老小在九泉之下团聚。”
左文山右手用力向下劈去,做出一个斩的手势,沉声喝道:“儿郎们,杀,甯府满门,鸡犬不留!”
他话音方落,两个黑衣壮汉手持兵刃向甯瀚墨兄弟走去,脸上满是狞笑。
剩余的黑衣人则四散开来,逐一清扫甯府的每一个房间。
兵器入肉的钝响和临死前的哀嚎声顿时响成一片,甯府瞬间变成人间地狱。
西厢房内,三太太邰雅筠已经给甯清瑶穿好了衣服,正抱着她坐在床沿,紧张的倾听前院的动静。
听到隐隐传来的哭喊声和厮杀声,邰雅筠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手脚更是一片冰凉。
“阿娘,宓儿害怕。”甯清瑶小声说道。
甯清瑶也听到了前院的哭喊声,在她心中,爹娘就是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什么问题是他们解决不了的。遇到危险,她本能的向阿娘求救。
邰雅筠本来已经丧失勇气,看到怀里更加柔弱只有她能依靠的爱女,却又突然获得了一股力量。
邰雅筠凝视着甯清瑶的眼睛,快速说道:“宓儿,阿娘以后不能陪你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