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就好好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认错态度。”南景深压低着嗓音,醇厚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一双幽潭般直视而来的眸光,却带着让人颤栗的寒意。
他哪里是在笑,分明就是仍在盛怒中。
意意瞥见他眸子里跳跃得狠了的暗芒,心尖都跳起来了,“你真的不讲理,我刚才明明认错了……”
南景深淡漠的勾了下唇角,“晚了。”
“你……”意意惊慌失措,声音没能来得及出口,人已经被他给搂进了怀里。
南景深扯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他力气大,铁钳般的双臂将她身子翻转过去,背对着他。
男人温凉的唇落在她后颈上,本来是要咬她的,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变成了亲吻。
他黑眸睁着,深陷的眼窝里没有一丝温度,吻住她慢慢往下,扒下她的一侧肩膀,浴袍没有接着往下退,而是被他故意的将她的胳膊绑在了身上,他从身后搂抱着她,长指捏着她的小手,十指相扣,才不过几个动作,已然将她桎梏得分毫也动弹不得。
意意浑身蓦的僵直。
南景深扳过她的脸,往后扭曲着,长吻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他接吻的技术一向很好,此时却是急切了,根本让她觉不到一丁点的享受,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南景深吻到气息粗重时才结束,压着嗓,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真是败给你了。”
意意僵着不敢动,能感觉到他唇间呵出的气流拂在脸颊上,却平白的渗了丝凉意。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就连睫毛扇动,也能刷到彼此的脸上。
男人眸色愈深,嗓音像是刚在烟雾里泡过,沙哑得让人心悸:“我怎么就对你狠不下手,你给我灌了什么汤了?”
“我哪里有……”
意意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才一出口,即刻破碎在了唇角。
她内心有种毛骨悚然的怕意在持续放大,冲击得脑仁阵阵发疼,在他怀里的身子和一团棉花没什么两样,下意识扒着他作乱的那只手的小手,绷得指尖根根泛白。
“小东西,四爷栽了。”
南景深低噶着叹息一声,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他幽深的眼眸暗了再暗,掌心扶在她的后背上,拍打了一下。
“惹我生气,还是该打。”说着,又再打了一下,不过力道却去得很轻。
意意听着他接连几句仿佛自言自语的话,听得不明所以,她抬起眼,想要看他,触眼却是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下颚的线条似乎在灯光浸染下柔和了许多,显得不那么凌厉了。
再往上,深邃的黑眸里,如墨色晕染般,在他瞳仁深处,仿佛嵌了一副悠远的水墨画,山峦层叠的弧廓,似是在他一双清眸前迷蒙了一层雾气。
很是暗哑的雾气。
意意盯着他看,一时看呆了,紧咬着的下唇也松开来,他却在此时搂着她往他心口上提了一下,意意唇齿间猝不及防的冲出一声嘤咛,小脸儿登时涨红。
她脑子里空泛了几秒,整个人都呆住了,动也不敢动,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这让她难堪,然而更难堪的,是她……
他也是感觉到了……
隔着单薄的浴袍,掌心里燥红的热度,染到她的皮肤上,阵阵发烫。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深邃的笑意,“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她咬唇,羞问:“那是什么?”
“那是……要圆房才会出现的东西。”南景深薄唇轻轻蹭着她的唇瓣,贴在近处的低沉嗓音沙哑至极:“好好记着,以免……以后会觉得陌生。”
意意呼吸都和他的搅在了一起,心想完了完了,她对他的思想一早就不纯洁了,现在身体也不纯洁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已经沦陷了啊。
意意越想越觉得悲怆,越是悲怆,感情便如死灰复燃般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她觉得又难受又羞耻,小嘴儿往下一扁,再扁,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嚷嚷着哭了出来。
“哇哇哇……呜哇呜哇,你欺负人,你太欺负人了……”
南景深一顿,耳膜都快被她鬼哭狼嚎的声音给震破了。
他也不是没有感觉,温香软玉在怀的,即便是给她整理好了,但是酒店里夏天给客人准备的睡袍简直就是一层纱衣,他已然心痒难耐。
他捧着她的脸儿,往上抬高,拇指摩挲着她湿漉漉的脸蛋。
“真哭?”
意意愤愤的抬眼,水光潋滟的一双眸子狠狠的瞪着他,跟演戏似的,当即挤出两滴眼泪来,小脸儿更是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什么天般大的委屈。
“你又是摆臭脸,又是骂人的,还……还那么对我,现在又抽风似的对我这么温柔,情绪阴晴不定的,还不准我……哭一嗓子么?”
呵,给个好脸儿,她倒是顺杆往上爬,开始控诉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