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外面还在冲杀,我们去那里细谈。”
这两个将军都是少帝的脑残粉,听了拓跋焘的话感激涕零两眼含泪犹如对方说了什么恩赐九族之言,连跟着拓跋焘走路的脚步都是飘着的。
‘还以为自己遇见拓跋焘以后就如寇谦之第一次见她那般,即使不是天雷引动地火画面陡变,至少也该是两人一见如故君臣相得然后顺理成章,谁料除了一开始认错人乌龙的一抱,也没啥了不起的了。’
贺穆兰抱着头盔闷头在后面走。
‘我拼死赶路,一路借人,又拼杀了一番才到了拓跋焘面前,现在他居然夸我一句敷衍的话,就带着两个将军并肩而谈了……’
说好的剧本根本不是这样的!
拓跋焘走了几步,刚刚进入车阵之中,突然想到一件事:
“刚才我听号角,三声之中相隔不过十几里,如今时间都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怎么后面的援军还不见踪影?”
贺穆兰抱着头盔的手一抖。
鹰扬军的越骑校尉脚步也停了下来,见君王问的这么直接,也不敢隐瞒,立刻说道:“我们和花亲卫奉鹰扬将军的将令,沿路马不停蹄的去讨救兵发兵朔州,因为并不知道王驾现在到了朔州的哪个地方,所以大队人马分散四处寻找陛下的踪影。”
越骑校尉的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队伍分的散了,人数就不够多,花亲卫怕人少震慑不住敌军,就让我们若是发现王驾踪影,就在十余里地外留下几个号手,再行几里再留下几个号手,等片刻后,号手吹号示警,做出大军分批开拔的样子,迷惑敌人……”
这时候,无论是崔浩,还是拓跋焘,都颇感兴趣地朝贺穆兰看去:“看不出,你还是个xiong怀妙计,智勇双全之人。你那三声号角,不但骗了蠕蠕和夏人,连我等都骗了过去,还以为大军到来,士气顿时高涨,痛打落水狗。”
拓跋焘说到后来,自己大约也是觉得好笑,连着大笑几声,豪迈地说道:“你们看,连老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便是命也!”
众人皆称“天意如此”,对贺穆兰极为赞赏。
贺穆兰脸皮再厚这时候也不敢领功,连忙低头连称并非自己的计策,而是她有一个好友,名为若干人,平i里最喜这些兵法韬略,曾根据汉人“扬灰作势”之法,想出这个虚虚实实地震慑之计,她以前觉得挺有趣,如今正是可用的时候,便依样画葫芦用了出来。
得了大功却不倨傲独占,拓跋焘立刻对花木兰多了几分好感,再一听若干人的名字,便看向自己的贴身宿卫,出声询问:“狼头,我记得姓若干的年轻人不多,这个若干人,可是你家的兄弟?”
贺穆兰好奇地看了过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笑容和煦的青年,长相不似鲜卑人,温厚的倒像是个汉人的文士,他点了点头,躬身说道:“正是我若干家这辈行三的三弟,名唤‘人’,家中叫他三郎。”
“我记得你大哥也是在鹰扬军中做个副将,你一姓三兄弟皆是忠心耿耿之人,等我回京,重重有赏。”
他又转头朝向贺穆兰,颔了颔首:“虽然不是你的计策,但为将之人,不看这计策是谁出的,而是看敢不敢用,如何去用。你有决断之才,也是个堪当大用之人,你和鹰扬军众人,也重重有赏。”
这话便是重重的夸奖了,就算贺穆兰知道花木兰i后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将军,得到这般的夸奖,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
难怪拓跋焘在“脑残”之前一副英主的气象,就看他如此会招揽人心,便知道不是什么只会打仗的蠢货,至少在他手底下办事,挺有成就感的。
别小看这成就感,多少人鞠躬尽瘁,就为了得一“以国士待之”的主公。
拓跋焘心中欢喜,他自己便是弱冠之年,爱用年轻人,也喜欢看年轻英才出仕,意气风发之下,拓跋焘举目四顾,朗声长道:
“我行到朔州边界,突遇大军来袭,多亏各位奋勇拼杀、以保国体。各位都是忠臣,今i在这里的人等,上至将军大臣,下至奴仆贱役,人人皆有封赏,待我灭了夏国,与众卿同乐!”
一时间,“倍当”、“倍当”,“万岁”、“万岁”之声不断,贺穆兰挑了挑眉,这才知道那支不明身份的队伍竟是夏人。
夏人怎么和蠕蠕搅和在一起了?她可肯定花木兰那一世没这个事情!
难道因为她扇了几翅膀,这个世界的历史都完全不一样了?
对了,是不一样了,连狄叶飞都已经去了高车啊!
万岁之声刚刚停歇,北方大地又是震响,原本在十余里外吹响号角的这支部队,总算是整军赶到了。
为首的又是鹰扬之旗,和贺穆兰这几千人马不同,北方来的部队甲胄齐整,人数约有两万,为首的打着王旗和鹰扬旗两旗,这次来的绝对是颍川王兼鹰扬将军拓跋提无误。
可惜经过了一开始的乌龙事件,拓跋焘那股子激动和暖流也已经平复了许多,他居然还能安下心来让旗官给新来的部队打出旗示,让他们前往东边,继续追击敌军。
库莫提远远的看到自己的鹰飞旗已经入了皮室大帐的营寨之中,王驾那边虽然地上尸横遍野,但士气却依然高涨,又有旗令要求追击敌寇,便知道王驾应该是无事,倒霉的是偷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