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影是花木兰连斩七大将,破了柔然主帐后,拓跋焘赐予她的宝马。
大宛神骏说起来很多人不知道,但一提到赫赫有名的“汗血宝马”,便是人人都知了。越影、超光、赶月、赴远四马,都是拓跋焘上一代的战马配种所生的幼马,今年刚刚三岁多一点,到了能骑乘的年纪。
拓跋焘的主马还是他们的爸爸,替马用的最多的是“超光”,因为超光年纪最大,性格最稳定,体格也最雄健。赶月是匹母马,拓跋焘大多用它来背负铠甲武器和干粮等物,到了越影和赴远这里,一个瘦小挑食,一个性格暴躁,把它们带出来,纯粹是因为他们确实是好马,有着其他战马都不及的能力。
贺穆兰耳朵里听着拓跋焘不停的说着“夏国”如何如何,“蠕蠕”如何如何,脑子里想的都是该怎么让拓跋焘把越影赐给她,又如何想法子去讨好现在一看就是臭脸的越影。
拓跋焘知道库莫提就在外面追击敌寇,已经不急着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反倒转而开始和太常崔浩,鲜卑侍中古弼讨论转道去攻统万城的可能性。
对于这一点,太常崔浩表示了强烈的反对:“统万城坚固,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攻克的。我们原本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行动,自然是非常容易补充到粮草和辎重,可是一旦现在轻装前进,如果不能马上攻破城池,撤退的时候就会缺乏粮草,这是很可怕的错误!不如让其他将军前往夏国,这样更安全,方保万无一失!”
“周几是生性谨慎之人,他负责守卫夏国各地的通路,绝不会毫无动静的放走赫连定。我怀疑周几的部队出现了问题,或是周几出了问题,才会让应该在长安被围困的赫连定率部来了我大魏境内。奚斤原本是镇守长安的,连赫连定逃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让我怎么能放心将攻打统万城的事情交给奚斤呢?所以我想先调动大军去和周几的部队汇合,再伺机攻打统万。”
“粮草补给呢?攻城必须要用步卒,步兵如今集合在长安,只用骑兵,怎么攻破城池?”
崔浩示意侍中古弼也进行劝阻。
“若只是去和周几的军队汇合,倒是可以布置一二。”
古弼能文能武,虽是侍中,但方才拓跋焘力战赫连定大军的时候,他也是上阵杀了人的。所以从贺穆兰的位置看去,只见他左边肩膀到腰间全是敌人的鲜血,说起话来颇有一股子狠戾。
古弼说可以布置一二,一屋子的人立刻好奇了起来,拓跋焘更是“咦”了一声,让古弼快点解释。
“如今夏国最难以解决的部队便是赫连定的两万人马,可如今那两万人马已经被我们杀的丢盔弃甲,又在这一战中死伤惨重,我们刚经过恶战,若敌方在我国留有探子,便知道陛下身边的羽林军受了损失,不可能想到我们会西进去夏国。”
“我们年底刚刚攻破长安,士气正盛,夏国大半壁江山已尽入我国之手,补给要比去年要容易的多,我们可以先北上朔州休整,然后命崔太常和各鸿胪寺官员摆出王驾,带着羽林军和宿卫军小半继续前往黑山大营。”
古弼的话一出,大帐里议论纷纷。朔州的盛乐是大郡,若是从盛乐的官仓调集粮草,再加上出京带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前往夏国。
古弼继续补充。
“敌人并不知道我们在朔州副将被赫连定消灭了多少人马,而唯一知道的赫连定往东逃窜,如今更是无惧。等崔太常和鸿胪寺的官员前往黑山以后,陛下带着宿卫军和羽林军的精锐,连同这次来救驾的各路将军一起,轻骑快速奔往夏国的弘农,和周几将军的部队汇合……”
“正是如此!可惜赫连定没有投降,也没有活捉,否则我们把赫连定推出去,一定能大大的挫败敌人的士气。不知等会儿会不会有好消息。”
拓跋焘对自己的御林军很是期待。
崔浩见此君臣二人一个应一个答,而旁边的大臣几乎都是要被说服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趁着赫连定不在国内彻底拿下夏国是最好的反击,可是拓跋焘原本不是为了出征而出的京,补给、粮草、兵员和随行人员都不是往常的宿将老臣,他性烈如火,若没有老臣宿将压制,一下子打疯了,很容易中敌人的诱敌深入之计。
之前数次就已经有过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宿卫舍命相救,将士们奋不顾身,前年蠕蠕大举南下的时候拓跋焘就已经被围死了。
他抬眼看向古弼。
这人确实是难见的人才,只是毕竟是鲜卑人,又出身不高,时时想着更上一层,谋求功劳,所以行事不稳。拓跋焘需要的是笼头和鞍绳,能把他往回拉,这古弼却是马鞭,只会让拓跋焘冲的更快。
崔浩扫视整个营帐,资历老的都必须得伴随“王驾”前往黑山大营,有劝谏之能的又都资历不够,不能让拓跋焘信服。
偏偏他还是“高车使”,只能继续向北,连随驾都做不到了。
一想到这里,崔浩那美若妇人的面容上生出了轻愁来,蹙着眉头让人无限的联想。
贺穆兰自从到了这里以后,便知道无论是一个士卒,还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对战局的影响都不大。
这里是部落社会往封建社会转变的时代,出征在外更多的看的还是众臣、众将军和皇帝的博弈,皇帝说服了手下,手下就干;皇帝说不服手下,大家就罢工,皇帝也只能干瞪眼。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