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毗自然是敬重自己的这位“先生”的,只是有些事情他也不好和他说明,只能笑了笑:“先生说的极是,只是我现在也找不到借口离开王庭。”
“右贤王,右贤王,奴婢请求赐见!”
一个侍女在帐外大声疾呼,被闾毗守在帐外的亲卫架走,却依然还在乱叫着:
“右贤王,您见见我吧+主被可敦派来的人带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求您救救他!”
这位来自北燕的谋臣顿时吃了一惊,担忧地看向闾毗,却发现对方毫无惊惧愤慨之色,反倒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这不是气疯了不成?
听说这位可敦和乐浪公主素来不对付,导致蝎主也经常受牵连,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先生勿急,此事是我安排的。王庭如今不安全,我不会放任我的小妹留在这里。这里没有了母亲,谁也不可靠了……”
闾毗微微一笑。
“刚刚说没有借口离开王庭,借口就来了。”
不过半个时辰后,右贤王郁久闾毗怒闯可敦的后帐,要求交还妹妹,否则他不会再留在王庭。由于可敦身边的心腹侍女率人带走蝎主的事情有许多人看见,所以无论可敦怎么解释自己没派人去带走蝎主,都没有人相信不是她干的。
事情闹到了后来,就连吴提都亲自来劝说母亲交还月牙儿公主给右贤王郁久闾毗。冯阏氏离开了王庭,蝎主的管教和照顾一直是在王庭的异父兄长闾毗照顾,今日只不过去王帐议事了一会儿,妹妹就出了这个事情,自然是难掩心中的怒火。
只是可敦再无知,也知道吴提现在和闾毗结了盟,怎么会做出这么不智之事?她见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自己,忍不住悲哭:
“我好生生去夺别人的女儿干什么!我有儿有女,月牙儿又不是王子!”
“可人人都看见是丽阿妈带人抱走了月牙儿。除了您,谁还使唤的动丽阿妈?”吴提心中烦闷,语气不免重了一点,“您要留月牙儿干嘛?冯阏氏都离开王庭一个月了,没有人能在后帐再阻扰你!不要在这个关节出事,儿子背后现在还有许多双手想要拉我下来呢!”
“说不定就是哪双手想让你和闾毗结仇的!”可敦立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我自然是护着我的儿子,我这时候怎么会耽误你!”
她将头转向闾毗:“右贤王,我真没有阿妈去抱走月牙儿,我虽不喜欢月牙儿,但也不至于容不了一个女孩儿!”
闾毗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难不成真是哪位王子?可丽阿妈不是您的奶阿妈么?她背叛您又能去哪儿?”
吴提见闾毗不在逼迫可敦,心中也松了松。
他母亲不得宠已久,全靠后族强大才一直没有掉下可敦之位。如今他实力大减,闾毗却收拢了以前斛律可汗的人马,又在西边破了四水胡,到了不少人马,正是受倚重的时候,不能得罪。
“奴婢似乎见过丽阿妈和索尔满王子身边的侍女接触过几次,不过都是讨论一些女人家的事情,没见到有多亲密……”
可敦身边有个女奴突然想起什么事,回报了起来。
“不过从那时候起,丽阿妈晚上就经常出去一会儿。”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回报!”
可敦银牙一咬:“现在说有什么用!”
“可敦夫人,丽阿妈是您的奶阿妈,管着我们这些奴隶,我们哪里敢……”
“左贤王,右贤王,慈爱的可敦……”此时一个女官进了帐,对着三人抚了抚胸,“我刚刚去王庭四处问过了,有人看到今早丽阿妈带着几个粗壮的女人抱着月牙儿公主,往东部去了。”
东部是俟吕邻氏的地方,也就是可敦的母族所在,吴提大量的草场都被赐在东部,此话一出,闾毗脸色大变,和吴提与可敦匆匆别过,带着随从和武士就奔出帐去。
“可恶,要让我知道是索尔满算计我,我要将他扒皮抽骨!”吴提一锤帐木,冲着可敦说道:“母亲,最近您也注意些,父亲生病,我们更要恭谨,您最近最好亲自伺候汤药,以防有人不轨,或是鬼祟之人接近父亲……”
可敦自听到那女官回返禀报的话就像是抽尽了全身的力气,说不出一句话来。大檀最讨厌妻妾相争波及到子女,否则也不会活下那么多儿子。月牙儿在女孩里算受宠的,毕竟长得像是汉人而不像柔然人的女孩总是柔美些,如今除了这事,还要去他身边伺候……
可敦捂着脸,无力地点了点头。
“我去……为了你,我去。”
郁久闾毗离开后帐后没多久就带着几百骑兵匆匆离了王庭,朝东而去。第二天,又有几百骑兵出了王庭,朝西而走。
第三天、第四天,都有骑兵出营,分朝东南西北,问起原因,都是得到命令往四方寻找妹妹……
没过几天后,吴提和其他王子这才发现闾毗的人马居然全部分批离开了王庭,再也找不到踪影。
大檀见势不妙,派出使者往不远处那位豪酋的地方去迎接冯阏氏,才得知冯阏氏在十天前早就已经回返王庭,还是他们亲自送走的,当时有王庭的亲卫来接,冯阏氏又表现出非常熟悉他们的样子,这位豪酋夫妻就没有相送。
这下子,再蠢也发现不对了,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面来的消息让大檀彻底坐不住了。
拓跋焘亲率大军,在漠南扎营后舍弃辎重,从东边一人四马奔袭王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