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君从柔然王庭一离开,就一直跟在闾毗的身后,自然也就来到了金山南麓。
他名义上是柔然某部落主的儿子,来王庭进贡牛羊的,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要离开王庭回部落也是正常。
如今柔然各路都有白鹭官,每日里信息不断,东线连连告捷,西线的长孙翰大军也已经直奔王庭而去,这结局几乎可以预料,素和君此人向来喜欢看热闹,对已经注定的事情却没什么兴趣,索性便来了金山南麓。
当初力劝拓跋延派出高车士卒充当使者的正是素和君,这让他对高车人的在意只在狄叶飞之上,所以便更加关注高车人的事情。
因为狄叶飞和黑山信息不通的原因,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狄叶飞在柔然发生的事情,但素和君在闾毗那里听了一些微末,便大致推断出狄叶飞做了什么,在心中赞叹狄叶飞的机智和决断之时,也不免为他的大胆而咋舌。
自古以来,行“美人计”的女人下场都不太好,就算是西施有范蠡最后娶了回去,那到底算不算好的结局也很难说。
更别说狄叶飞是个男人,并不是女人了。
相比较之下,闾毗命运多舛,性格坚韧,相比于现在的左贤王吴提,其实是个更加棘手的人物。当初闾毗和魏国结盟,每次传递情报都总是留有不详之处,更显其狡猾,所以拓跋焘和素和君都一直防范着他反咬一口。
如今闾毗铺开大军,直逼金山的高车人,素和君又惊又俱,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居然是真的情根深种,冲着狄叶飞去的,还以为他终于露出了外表掩饰之下的狼子野心,想要吞下高车部族。
好在没有打起来,两方只是摆开阵势,互派使者,直到后来闾毗入了虎贲军中,也是好生生的离开了,没闹出什么矛盾。
素和君在贺穆兰身边做过一段时间的侍从,自然是知道她不爱惹事。她既然知道闾毗的身份,不起刀兵也是正常的。
所以等待天晚了以后,两方都没有注意到他,他就带着几个白鹭官,大摇大摆的来了虎贲军中,求见花木兰。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闾毗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做的事情太令人无语,已经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
下药?
还是那种药?
素和君憋笑憋的肚子都要炸了。
若回去说给陛下听,陛下必定待这右贤王极为“和蔼”,这么倒霉的家伙,不和蔼点都对不起他啊!
“你原来是白鹭官。在我身边做侍从,真是委屈你了。”贺穆兰明明一点都吃惊,还要逼自己做出惊讶的样子来,“我还以为素和君你去了别处,想不到竟是来了柔然,不知此番来访,又有何意?”
她身上药效未过,说话也没有平日里有力,素和君一听她的声音,顿时忍不住又笑:“啊……看来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噗……我要知道……噗……我是来传信的……”
贺穆兰身边一行人看着笑的像是疯子一样的素和君,直到把对方看到不自在,这才搓了搓鼻子。
“闾毗的事先不要管了。我从柔然王帐而来,带来一个消息,柔然可汗大檀身体不行了,恐怕活不了几日……”
素和君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出笑意。
“大檀一死,柔然肯定全境溃败,陛下要您收拢高车族人,从西路截杀溃散的柔然人,便宜行事。”
柔然以西是凉国和吐谷浑,再往西还可以通往西域诸国。柔然南边是魏国和夏国,东边是库莫奚和北燕,都不利于逃跑,只能往北或者往西。
这实在是不折不扣的重任。
“我明日就整军,准备行军所用的干粮和辎重。”贺穆兰皱了皱眉,“如今难道不该是去进攻王帐吗?”
“王帐已经被大军围困,就算你们现在飞过去,应该也已经被破了。”素和君看着诸多一脸战意的将军,“大檀凶多吉少,这闾毗还不知道是什么态度。西部诸多部落都是他的领地,此时我们两方还有盟约,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言下之意,想要清剿西边的部落作为战功不行,除非和闾毗彻底撕破脸。
贺穆兰原本就没有去收拾那些牧民的意思,听到素和君的话,点了点头:“我会‘便宜行事’的,代我向陛下问安。”
素和君原本来这里就是准备顺道去地弗池大营,他在东西两边传递消息,自然有许多战报要和两边沟通,贺穆兰拉着素和君不给他走,硬是让他把东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东线的大军行军十分容易,一路势如破竹,踏破柔然部落,俘虏牛羊马匹人口无数,只有一两次遇见墟模的抵抗,见不能敌后,都纷纷向着王庭去了。
柔然的王帐是可以活动的,一年四季的地方皆不相同。柔然有十二位大将,大多是奴隶主和部落主出身,由他们带着兵马保护王庭,至少可以保证一段时间内王庭不被攻陷。
魏国人造成的声势太过浩大,以至于柔然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以为四处都是魏人,所以四下逃窜,根本组织不起什么有效的抵抗,而一些牧民认为王庭至少应该是安全的,就往王庭的方向逃跑。
东线的黑山中军和羽林军跟着那些逃跑的牧民很快就知道了王庭所在之处,拓跋焘率领大军前往阴山,又派出骑兵纵深穿/插于柔然境内,切断柔然四方部落主前来救援的道路,使得王庭变为孤地,胜负就在顷刻之间。
“所以我才说闾毗之事暂时放下。”素和君心中已经知道闾毗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