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匈奴的旗子,不是鲜卑人就是汉人,旗号是一只虎头,至于写的什么,刚刚离得远,看不清。”
金当川一看到人马来了就过来回报,哪里注意到底是谁的旗子。
“做事不要这么毛躁!待全部打探清楚了再回来禀报。”金崖挥了挥手,“叫兄弟们都警醒一点,说不定这山下的军队是大军的先锋军,若真是这样,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虚张声势!”
金当川被训了一句,立刻面红耳赤地又往山上跑去,等他离开木屋,屋中的长老们才堆出满脸愁容。
“谷中粮食只够吃四个月的,就算再如何节约也不过半年。若不能撑到春天耕种,我们都要饿死了。”一位官位是“左大当户”的长老满脸忧色:“若是打起来,前面作战的儿郎总要给他们吃饱,这么一来,食物更是不足。”
金崖退守胡空谷也是无奈,当初羌人和神秘来访的刘宋使臣虽给了他们大量的金银,但这寒冬腊月,一群休屠人到处购买粮食太过可疑,他们也就搜集的不多,导致现在空有金银没有足够的粮草。
“不行杀马!在胡空谷用不了马。”金崖脸上都是凶光。“还有我们劫掠来的汉人,能种田的就留下种田,不能种田的就不要浪费吃的了!”
“杀了马,若真不敌,我们连逃出去的办法都没有了。”
难道靠脚跑过敌人吗?
“你们还想着逃?”金崖冷冷一笑。“休屠人是存是亡,全看我们能不能撑到鲜卑人觉得我们难啃。若是我们真的不敌,劝各位趁早死了逃跑的心,抹脖子自尽说不定还少受些罪。”
金崖看着坐立不安的长老们,脸色更为刚毅。
“若能撑到他们铩羽而归,自有使者前来和我们谈条件,到时候收税也好,放牧也好,才算是有了谈判的本钱。我们不闹的时候,可有人问过我们的死活?要想过上好日子,只能靠自己去拼!难不成跪地祈求别人给我们一口饭吃?”
这些长老们年纪已大,但他们身后的年轻人听了休屠王的话各个都神情狂热,恨不得大声叫好。
就在满屋子气氛热烈之时,金当川又气喘吁吁第跑了进来,大声叫了起来:“不好不好!来的是花木兰!是杀了柔然可汗的那个花木兰!”
“花木兰?是谁?”
金崖带着族人在关中放牧,对于北地之事不太了解。鲜卑人虽占了夏国,但休屠人和鲜卑人语言不通,和汉人也怎么接触,是以花木兰名头响亮,满屋子里人却莫名其妙。
金当川在夏国做过官,当即把自己听到过的花木兰事说了一遍,只是他口才确实不行,听到的也是不知传过多少回的,自然没有那么真实。
“你说他一个人能扛起一只牛?我看他们是吹牛皮哟!”
“一手撕了柔然可汗?还几万人里杀进杀出……”一个长老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这你也能信?一人一口痰也淹死了!”
金崖听到那些浮夸的事迹更是脸上带笑:“看样子应该是哪个人想给他立名,让他好升官,就是牛皮吹的大了点,都要撑破了。”
金崖就怕来的是宿将或者拓跋氏的宗室亲自带兵前来,宿将谨慎,很可能花半年甚至一年和他耗着,而拓跋氏的宗室一旦受了挫败,那就不是一支人马,很可能是十几支人马全面包围前来找回脸面了。
待知道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刚刚成名、只有几千人马的蝎,哪怕说他是天神下凡,金崖也不放在心里。
“区区几千人而已,攻不破我的胡空谷!”
***
贺穆兰派了军中的斥候前往白平县,守着白平县衙,还没等到半夜,这些虎贲军就抓到了两个偷偷摸摸跑出县衙的衙役。
黑山的斥候都是贼精贼精的家伙,他们在白平县抓了两个衙役却没有立刻出城,倒是等到深更半夜才翻了城门(这城得多矮︿( ̄) ̄)︿)回到军营里,将他们绑到贺穆兰面前。
那两个衙役一进了虎贲营就已经吓软了腿,待被绑到贺穆兰面前时已经抖得像是个筛子,连话都不敢说出口。
斥候们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一封信并一些杂物,杂物自然是笑纳了做这趟跑腿的辛苦钱,那封信直接交给了贺穆兰。
贺穆兰开了信一看,竟是匈奴文,便递给了拓跋素派来的通译。
这通译一接到信便脸色大变,待看到后来,竟有些握不住信函。
“花将军,那白平县的县令通敌z空谷里的粮食,是他买了送进去的,他还一直给休屠人偷偷通风报信,以索瑞银作为好处……”
那通译是匈奴人,不过是魏国出生长大的,自然对夏国和休屠都没有什么归属感,只觉得这县令面目可憎。
“果真如此!”
贺穆兰怒。
“他胆子也真是大……”
赫连定笑。
那通译将信的梗概说完后,便开始从头开始逐字读信。两个衙役显然也明白大事不好,有一个下/身一湿,竟尿了裤子晕了过去。
另一个却是胆大,不但开始求饶,而且还愿意戴罪立功,将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
贺穆兰最缺的就是时间,没空慢慢墨迹,一听到那胆大的求饶,立刻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哦,你要戴罪立功?”
她低头对他露出残酷的一笑。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