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静谧无声。
敌国的军营之内,萦绕着一股沉寂的气氛,而结束了一日刑罚的行刑者,也在夜幕降临时,回到各自的营帐中休息。
看着人走鸟散的空地,小将离略显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在心头深深呼了一口气。
还真是难熬啊!
“怎么样?还坚持的住吗?”‘恶’的话语是飘了过来,在小将离识海中响起。
“那是自然,
区区几天的刑罚罢了,与之前的那些经历相比,现在的这些东西,不过只是开胃菜罢了。”
小将离不以为意的说道,旋即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那是自然,你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我啊!”‘恶’信誓旦旦的打着包票。
而被挂在刑架上的人,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她一句:“行了,别自卖自夸了,也不嫌丢人。”
“丢人?你居然会觉得我是在丢人?别忘了我,可是你呀!”‘恶’大惊失色道。
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嫌弃我的话,岂不是也在说,你连自己也嫌弃?”
看着她能如此生龙活虎的开着玩笑,小将离也知道,那边大概是没什么事了。
不然又怎会分出闲心来,与她开这种玩笑。
“适可而止,该动手的时候,你可别给我掉链子了。”
小将离并不反感她在此刻的调侃,只是不忘严词警告一番。
“好的好的,一切就按你说的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摔杯为号?还是直捣黄龙?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
小将离忽然觉得,‘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也应该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因为好像起头的人是自己,而现在她这个不着调的作态,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们现在的相处。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
但总归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
眼看着小将离周身弥漫着一股甚是诡异的气氛,‘恶’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的伤势好了一点没有?需不需要我为你做一点什么?”
“……你能做什么过来,直接占据肉身,把我关进意识深处面壁思过吗?”小将离不无深意的说道。
这几天里她可是有很大的意见,
若不是……被小将离给强压了下去,现在这敌营里,还有没有敌人都不好说。
“怎么会呢?您才是主导,我只是给您打下手的下属罢了,您真是太抬举我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你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说吗?我这是在表达一个下级对上级崇高的敬意,与服从命令的态度,请问您有什么指教吗?”
“把语气换回来,真是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那怎么行,要是换回来的话,怎么能向您诉说,我心里对您的敬意呢?只有这种态度才能由衷的表达,我心中对您的敬意啊。”
‘恶’这语调,听得小将离着实浑身都不自在。
“如果你真的想表达敬意的话,就赶紧给我闭嘴,说人话。”小将离在意识深处怒声呵斥。
那严厉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私塾里的夫子,在呵斥自己不成器的学生。
作为学生的‘恶’,却是不以为意的嘻嘻笑道:“不行,我就不!”
眼看着小将离渐渐阴沉下去的神色,‘恶’也没了玩笑的兴趣,神色一正,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那个……既然你要换,那我就换好了。”
旋即,一个冷漠宛若淬着霜雪寒冰的声音,在小将离意识深处炸响:“将离,你可知罪?!”
“……”
小将离心中简直想破口大骂,说上几句粗话,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暗自唾弃两句。
沉默了半响,小将离终是转移话题,没再与她一起,在意识深处继续浑水摸鱼。
“别在那里插荤打科了,马上就要干活了。”
“行了,不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都知道了,你这念念叨叨的真是没完,跟个老妈子似的。”
‘恶’撇了撇嘴,嫌弃的说了两句:“我这边是没问题了,那么你那边呢?你的伤势……”
话音戛然而止。
‘恶’并没有将话题完全点出来,但是说到这个面上,就算对方不说完,另一人也能猜测到她后面的意思。
“伤势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小将离冷然回忆,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但‘恶’显然不愿意放过她:“你说不用我费心,你这是在说什么屁话,出了事最后受苦受累的,还不是我们两个?”
“你以为你一句:不用费事,我就感觉不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究竟有多差了吗?”
‘恶’越说越来气,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将离,终是如那时光一般,一去不复返。
现在留下的这个,真是怎么看都怎么讨厌呢!
“随便你怎么说。”
小将离不咸不淡的回应:“反正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等事成回去,慢慢恢复就是了。”
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一切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者说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抛弃了身体上的感觉。
对身上遭受的那些痛楚,浑然不觉。
“你特么这是在找死!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肉身的状况已经到了濒死的状态?都气若游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