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从来不是什么善人,也没有什么仁者贤心。
因为战场上不需要这些!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是无数人用自己的一生性命换回来的教训,与警醒后辈的信条。
将离虽然对任何人都笑嘻嘻的不太在意,看起来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是一个能让心底恶念实质化,并产生自主意识的人,又怎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谁又敢保证,
即便是‘恶’不在将离身上,即便‘恶’从未诞生,她身上就没有戾气?!
没有人保证!
也没什么人愿意赌上身家性命去赌!
那些敢去赌的绝大部分人,将离都已经让对方走了,亲自送他上路!
一路相安无事。
那太监也没再起什么歪心思,安安分分的将将离带到了秦昭殿殿外。
到这里,
他引路人的职责,就已经是做完了。
剩下的交给殿外的公公就行,领路太监转头对将离恭敬道:“将军,已经到了!”
说完不等将离反应,领路太监转身撒腿就跑,一溜烟的消失在秦昭殿外。
对此将离连眼神都懒得瞥一眼。
秦昭殿外接待百官的管事公公,快步迎了上来,笑道:“大人,请出示您的令牌!”
将离抬手解下腰间别着的令牌,放在管事公公手中,信步闲庭的走了进去。
脚刚跨出一步,
就悬在半空没了下文。
将离泰然自若的收回脚,从袖中掏了掏,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放到管事公公手中:“这是我给陛下的贺礼,你记上!”
等会儿开宴时,
为了向众人展示老皇帝寿宴的隆重与排面,还会通报文武百官乃至诸国来使送的寿礼!
将离没道理不送!
也没道理,等会儿等人家通报时,才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居然没给老皇帝送贺礼。
等一下被人揪住辫子,穿鞋,可就不妙了……
管事公公将手上的令牌,恭敬的交回到将离手中,他看了眼手中那个略显寒碜的木盒子,眼中闪过些许讶异。
他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寒碜的贺礼看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送这么寒碜的……
到底还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管事公公未流露出什么鄙夷,或者不屑之类的神情,抬手扳开木匣上的暗扣,啪嗒一声,盒子打开!
管事公公看到那木盒子里装着的东西时,眼中的诧异不禁又重了几分。
管事公公平静的将木盒合上,捧在手中说道:“将军放心,您送的这礼物,杂家一定会替您记上的!”
将离点点头,管事公公转头一边招呼登记礼单的太监过来,一边又让人带将离入席。
扫了眼那记礼单的太监快速在礼单上,写下的那几行字,将离才满意的收回目光,跟着另一个太监走入秦昭殿。
……
踏入秦昭殿,看清里面的布局时,
将离才惊觉老皇帝对这场寿诞有多看重,花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在里面。
秦昭殿足足有两到三个金銮殿那么大,可容纳万人坐堂,而不显拥挤狭隘!
上千名身着桃红色衣裙的宫娥,手上捧着精致的托盘来回穿梭在桌案间,摆放果盘!
身着蓝青色衣衫的太监,半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在桌案间来回穿梭,配合着宫娥摆放美酒。
一人一桌!
以早朝议事为格局,桌案分置两侧。
两侧中间的过道内,一个偌大的圆台搭建,已经接近尾声!
秦昭殿内到处都是人,宫娥与太监忙碌于其中,将离甫一进门,最先看到的便是那最上方摆放的龙椅。
将离看着那个地方,眼眸闪了闪,沉吟的片刻后,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
此时距离入席,大概还有二刻钟,但此时秦昭殿内,已经入座的官员却不多。
将离随意扫了一眼,上千张桌案上,真正坐下的文武百官也不过只有寥寥十几人。
倒是有几个女眷吸引了将离的目光。
她看了眼坐在入门左侧,比较末尾的一对母女,好似想到了什么……
这场寿宴是可以带家眷的!
方才她还想着摆这么多桌案肯定是够用的,甚至还多了,但现在这一看,应该刚刚好。
如此一来,
似乎就更有趣了,将离眼中闪过兴味。
看来寿宴上,
不仅仅有诸国来使唱大戏,秦国这边也是群芳斗艳,怎一个爽字了得?!
带家眷。
这三个字此时在将离看来,简直倍感亲切。
就因为这几个字,这场宫宴里,她又可以看到上官家两姐妹还有叶文轩了。
啧啧……
虽然在天华湖上,她没能看成他们的好戏,但将离相信,今天她一定可以看成!
因为暗中推波助澜的人,肯定不会少!
将离兴致勃勃的想着,连跟在前面的太监带她到了地方,唤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将军,将军?”
太监心翼翼的喊道,他不敢在此大声喧哗,然而见将离许久都没反应,这太监心底不由有些急了。
这……
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正待他想去找管事公公,说一下将离这边的情况时,将离涣散的眼瞳再次聚焦。
一眼便瞧见面前焦急失色的太监:“你慌什么?”
那太监差点就给将离跪了,欲哭无泪的说道:“将军,您刚刚不管怎么唤,都唤不听。”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