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冥!”
穆清和与穆念白同时抬头道,红褂白裙的少女巧笑嫣息站在日头下,雪白的肌肤像是能晒化。
“二哥三哥。”伏冥说着,素手伸向一旁:“龙梅,拿绳子来。”
“好来!”
满目希望的穆洵戈一瞬嘎在原地。
一柱香后,五花大绑的小四哥生无可恋的盘腿靠在歪脖子槐树旁,吸了吸鼻子。
少年面好,虽然行为乖张,却是梨花之貌,晓月之姿。
到底是哪里搞错了,他可是要去给四妹报仇耶,怎么却被四妹绑了。
难道这就是学堂先生教的“世态炎凉”?
再抬眼看看围坐在石桌旁的三人,一抹绝望划过小四哥的眼底。
索性嘴一撅,脖了扭,闹脾气的不想理人。
唉,穆清和无奈摇了摇头,全家上下,也就大哥的话,这头倔牛还能听进去几分。
不,还有一人,那便是四妹伏冥。
只是妹妹刚受了安家这么大的欺负,怎么忍心让她再给老四操心。
穆家老三小心凝着伏冥,四妹端淑坐着,面上看不出丝毫波动。
穆念白心疼想着,这便是妹妹的体善,就算有四个哥哥在,心头有事也会埋在心底,从不让人担心。
哥俩对视了一眼,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伏冥左右看看两位兄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很脏吗?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穆清和忙道:“不脏,你又不像某头蛮牛,一天到底不干正事,净知道钻狗窝掏鸟洞,又怎么会弄脏脸呢。”
“喂!二哥,你指桑骂槐的说谁呢!”穆小四哥显些跳脚。
真是的,本来他在妹妹心中的地位就不高,二哥还要这么踩他,他哥哥的架子还要不伐。
都说穆家长房四兄弟,老大最沉稳,老二最温润,三哥最孟浪,而他最皮。
现在看来,他皮不皮暂且不说,大哥确实最沉稳,老三也确实最fēng_liú,成天就知道在外沾花惹草。
至于二哥嘛,湿润的外表下,其实才是那个最腹黑的。
就拿刚刚来说,他本是无意蹬了二哥那么一小小脚,毕竟情急之下嘛,谁都难免有个搂不住火。
可是二哥倒好,都快把他的腿压断了,现在还麻着呢。
万马奔腾过穆小四哥的诽谤之腹,然而,石桌旁的兄妹三人,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龙梅从屋里端出水来,本来想放些茶,却不想四少爷的房间连个茶沫都找不到。
杯子举在唇边,穆念白轻咳一声,有些难以启齿:“伏冥,那个……”
伏冥打断道:“三哥不用说了,安泽西昨晚携舞娘殉情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果然。
穆家老二老三一个拍头一个扭头,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这个了。
纵使在深闺,也怕有心之人特意大作文章。
少女面上越是平静,穆清和越是担忧:“你不用为此烦心,哥哥们会为你作主的,决不会让你平白受了委屈。”
端起的茶杯又放下,穆四姑娘浅笑看着少年:“二哥哪里看出我在为此烦心了,与人殉情差点淹死的又不是我。世人糊涂,以为我是个可怜的,没人要的,莫非二哥也这么以为?”
“当然不是。”穆清和连忙解释:“我家四妹才容兼备,世间难找,是安泽西他无福消受,爱鹤失众,真正可怜的是他才对。”
“那便是了,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好烦心了。”穆四姑娘一派坦然。
穆念白表面放荡不羁,实则却是个细心的。
他小心打量着妹妹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飘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少年眉头微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此次,是安国侯府不仁在先,幸好事情不是出在四妹过门之后,否则覆水难收,到时候就算不是老四,我也会亲手宰了他。事到如今,这场婚事说什么也要退了,这种哑巴亏别人能受,我穆念白的妹妹说什么也不能受。”
兄弟二人眼神会意,这件事情上越是一拍即合。
就连打入冷宫的穆洵戈都来了精神,歪脖树旁叫嚷着:“对,说什么都不能让伏冥嫁过去,否则就是羊入虎口,老三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结果,还是没人理他。
穆清和习惯性以指腹磨擦着下巴,作一副思考状:“想必安国侯府现在正合计着怎么将此事压下来,毕竟这场婚事是圣上赐的,就算退婚,也要经由圣上。”
“没错。”穆念白接着道:“而且安国候府老太爷有先帝御赐免死牌,就算东窗事发,也会保下安泽西。”
“说到底,还是看准了忠勇侯府无大家长作主。”穆清和看了眼伏冥。
少女浅笑,自是明白少年的意思,从小到大,兄妹五人,没少在这上面吃亏。
否则前世,也不会被二房盯上爵位,以至遭了那么多算计。
“哼。”穆念白冷笑一声,“没人撑腰就没人撑腰,正因如此才不能让人随意欺负。”
龙梅站在一旁听着,小丫头从小与几位主子一起长大,姑娘被人欺负的事自是感同身受。
不禁有些着急问:“那接下来怎么办呢,两位少爷。”
她想问,到底有没有她出场的份,比如,胖揍安国侯世子一顿之类的。
穆清和眼珠微转:“婚必须要退,就必须将此事越过安国侯的压制,捅到圣上那里去。”
“没错。”穆念白接着道:“安泽西也必须要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