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遵纪守法的标准良民,其实心里都会对法律背后的世界产生好奇。因此,在“森兰德庄园的主人抓到一个黑暗魔法师”的事情不胫而走之后,猎狐节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所有能够进的来森兰德庄园门厅的人,都蜂拥而至,打算一睹黑暗魔法师的尊容。每当玛丽·苏向卡特里娜通报又有客人前来的时候,她都会感到强烈的烦闷,想要像对付实验室窃贼一样直接给他们来个极寒。
还好,还好,她和两个死党商量后,已经把那个暗元素魔法师直接送进了巡回法庭的临时监狱。就算是非法同类还试图撬她的实验室,她也不想看着一个同类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围观。
当玛丽·苏再一次打扰了卡特里娜在日光下的昏昏欲睡之后,已经到了暴走边缘的魔法师拿下脸上盖着的书本,狠狠的砸在了手边的小茶几上。
“我应该派人在大门口贴一张告示!”愤怒的魔法师从咽喉深处喷吐着她的咆哮,“告诉他们所有人:黑暗魔法师已经被关押到二号监狱去了!无关人员不允许探视,他们就先想个方法把自己弄进牢里再说吧!”
爱岗敬业的女仆役长已经习惯了卡特里娜的不定时发疯,她十分淡定的呈上一张鎏金烫银的名片,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用淡定的语气说:“治安官先生派了人来,希望您能去看看那位归案的黑暗魔法师,并且在未来的审判日听审。”
“为什么是我?”卡特里娜挑挑眉。
对于黑暗魔法师,怎么看也应该是暴力的电系莽夫更有威慑力吧?
玛丽·苏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卡特里娜认命的站起身,停止了自己的光合作用活动,玛丽·苏自觉的跟上了她的脚步。
贝蒂已经跟着斯科尔顿先生先行前往奥尔顿进行专利申请了,卡特里娜目前的跟宠,啊不是,贴身女仆职位由女仆役长兼职了。
没有小萝莉在的日子,卡特里娜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走出大门的时候,卡特里娜看到一伙仆人正上蹿下跳,举着一张在这个时代堪称巨大的纸,试图用浆糊把它贴起来。路易斯穿着睡衣拖鞋,好歹披了一件能见人的外套,正急三火四的亲自指挥着。
她急匆匆的瞟了一眼,发现上面好像写的是“热烈庆祝某盗窃犯暨黑暗魔法师归案,现已关押至拉维尼亚二号监狱,不日将移送奥尔顿最高法庭,有兴趣围观及批判者请移步典狱长办公室报名。”
卡特里娜差点儿脚一软扑在马车车门上。
路易斯的文科技能怎么都点在了这方面呢?
拉维尼亚二号监狱离属于布里莎的森兰德庄园的距离,比它挂名的城市拉维尼亚还要近一些。虽然名为“二号”,但拉维尼亚并没有一号监狱,这个名称,实际上代表了这所监狱关押的都是要移交奥尔顿最高法庭的“要犯”,而且最高负责人也不是拉维尼亚市的市长或者治安官,而是独立的典狱长。
至于为什么布里莎的治安官格里菲斯先生会邀请卡特里娜到典狱长掌管的二号监狱探望一位“要犯”,就算向来以机智著称的魔法师也懒得猜测了——她根本就猜不出来。
拉维尼亚二号监狱的外形没有让卡特里娜失望:这是一座以石料建造的灰色大房子,按照建筑风格来看,大概是在古代的要塞式城堡上改造而成的。门口站着身穿鲜绿色军服的持枪守卫,让卡特里娜不由得暗自吐槽阿梅莉娅大帝的设计品味。
格里菲斯先生派来的信使似乎是携带了特殊的证件,顺利的领着卡特里娜和玛丽·苏走进了这幢堪称宏伟的建筑。这座建筑没有门厅,似乎是拆掉了,大厅却相当的宽广且空旷。墙上开着相当窄小的窗户,数目也不多。弥补自然光的是许多在白天就被点亮的煤气灯。一溜深色的老旧的沙发沿墙摆放,却没有人坐在上面——这里少有的几个人都选择站着。
“您好,德列斯特小姐。”首先与卡特里娜打招呼的人是个男性,奇诡的是,他非常不符合本国风俗的抢在了和卡特里娜认识的爱德华斯兄妹前面。
他个子不高,仅看长相的话,她觉得这个人大约是四十岁,但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了。穿着是加西利亚最普遍的黑色绅士三件套,一片在此时已经称得上是老式的单片眼镜卡在他的眼眶里。
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话,就是他外套的翻领上别着一枚银色的胸针,款式非常简单:横放的天平下两把交叉的弯刀。
卡特里娜不认识这个标志,但她知道这个标志和奥尔顿最高法庭大门上雕刻的那个“一盏天平两把剑”很像。
“您好,这位”卡特里娜伸出右手和这位先生握了握。
这位不知名的先生嘴角狠狠一抽,连忙做了个幅度超乎寻常的笑容来弥补:“啊,鄙人姓柯林斯,是这里的典狱长。”
“您好,典狱长先生。”卡特里娜矜持的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柯林斯先生刚才的那个手势大概是要行吻手礼。
站在典狱长身后的爱德华斯上尉这才走过来,和卡特里娜握了手。估计是经过了奥莉薇娅的再教育,全过程中脸上没有一点异样。
“我们进去吧,凯蒂。”奥莉薇娅直接搭着卡特里娜的肩膀,把她往一道半开的大门前带,“乔和几个骑士在里面看着,那个黑暗魔法师在发疯,她疯的,嗯,特别有意思”
说话间,奥莉薇娅拖着卡特里娜走进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