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叫吼散绕着雨水打转的枪烟,回荡在这旷野之中。
顿时袁嗣会三人和李医生二人都惊呆了,这时扶着李医生的车夫略略抬起斗笠,笑道:“李医生,你吓坏了?是我们啊!”说罢指着一手持枪一手面对三个匪徒的那人说道:“那是席大哥啊。”
“啊!是你们啊!”李医生这才从魂飞魄散中回过神来,认出原来三人都是治安局的警察,就是自己弟兄小席和他的手下。
“你们怎么来这里?还穿成这样?”李医生被车夫扶到大车座上坐着,疑问道。
那警察说道:“铁路受到枪击,上头严令我们赶紧查清楚,我们就出来去牛?塘看看。枪击就在那村附近。而且席大哥说穿制服出来不好,就穿便衣过来了。我们恰好听到枪声,立刻快马,不,快驴加鞭了!正好!”
说罢,一扭头对另外一个人叫道:“快去帮席大哥!”
另一人点头后也抽出一把手枪,冲到前面,和席胜魔并肩站立,双手握枪指着二十米外最靠近的袁嗣会大吼道:“扔了武器!立刻投降!马上!”
袁嗣会没想到遇到治安官或者说是警察,看到两把手枪指着他的脸,他愣了一下,定定的立在泥里了。
但是二师兄没有理他,此人跟随高天师时间比袁嗣会久,更有信心,操着刀就朝两个治安官吼叫着冲了过去。
两个治安官全傻眼了,都想:两把枪指着你,你还敢用刀拼命?你是疯子吧?
一个治安官愣了片刻,掉转了枪口就对着了那人,眼看就要开枪,但是席胜魔一把推开了部下的手枪,低吼道:“我抓个活的!你盯住后面长枪!”
说罢,把手枪插进后腰,扔了头上的斗笠,一把拉断脖子上的绳子,鹤羽一般的蓑衣就从他后背滑落在雨水地上,宛如摆脱桎梏的猛虎,席胜魔唰的一下冲下公路,迎着二师兄冲了过去。
两人眨眼间相遇。
刀劈!
闪过!
近身!
抱腰!
脚扫!
闪电般的,练过搏击术的席胜魔转眼间就把二师兄脸朝下摁在泥水里!
一膝盖跪在二师兄后背上,一手反手拧得二师兄哇哇大叫,让他丢了自己的刀,另一手重新从腰后抽出手枪,顺势板开击锤狠狠顶在二师兄后脑壳上,席胜魔抬起头在漫天大雨里声嘶力竭的对前面两人大吼:“再说一次,扔了武器,立刻投降!”
就在自己眼前,那个赤手空拳的治安官兔起鹘落几秒钟之内制服了持刀的二师兄,这气势吓坏了袁嗣会,以前那个有因为和官府对着干而全家死光光残酷记忆的顺民眨眼间在暴雨里附体袁嗣会。
此刻这个手持砍刀茫然站在雨水里的青年眼里只有席胜魔吼叫的狰狞表情、和手里指在二师兄后脑勺上雨水顺着往下淌的金属枪管,以及他浑身上下被暴雨打得针扎般的难受,除此之外,一概看不见了,一概听不见了!
灵魂好像都被吓出窍了。
就在这时,整个人背后受到一下公牛般的撞击,袁嗣会惊叫一声,整个人都被撞翻在泥水里,刀也脱手了,他从水和草混杂的泥里撑起手肘,只见疯牛一样的大师兄操着刺刀朝公路上的那些人冲去。
“滚开!不心诚的无胆鬼!”大师兄没有回头,但他对袁嗣会的不满和怒骂依旧宛如火车煤烟绕过车头一般从他疾驰的头部绕了过来,回荡在袁嗣会耳边。
那些人可有三个官差啊!而且全部有枪!
而大师兄手里仅仅一把没有子弹的刺刀。
席胜魔看着这家伙疯子一样的冲了过来,他都愣了――这不要命吗?
在他身后,传来部下略带惊恐的询问:“大哥?怎么办?开枪吗?”
几乎用膝盖把二师兄顶进了泥水下,反关节的方向猛拉着身下人的手,把他的骨头都几乎拉脱臼,让他疼得要大喊的嘴在泥水里咕噜咕噜的泛了泡,席胜魔就这样半跪在二师兄背上,直起腰枪口对准了十米外急冲而来的大师兄胸口,大吼:“投降!否则开枪了!”
大师兄没有停,而是一手同时拉断了脖子里的两根草绳,那时系斗笠和蓑衣的,黑黝黝的斗笠和蓑衣被风吹开,抛在疾奔的身体后,它们宛如一条脱皮的黑龙扔下的旧皮囊,不甘心的打了个转,但却只能缓缓落进泥水里,凄凉又无奈。
“放下枪!”席胜魔已经嗔目大吼了,对方手里可是短矛一样的刺刀,被他近身,短枪讨不了好去!
“你有子弹!我有神功!刀枪不入!”大师兄吼叫着,脚步微微一慢,一手从枪身上滑了开去,撕开了自己被暴雨沃透的汗衫,露出赤/裸的的胸膛,接着那手再次握上了枪身,对着跪在自己兄弟身上的那治安官怒不可遏的继续冲击:
“佛法保佑!杀光洋……”大师兄怒吼着,愤怒的表情痉挛着、愤怒的胸膛起伏着、连汗衫的破角都在风雨里愤怒的飘摇着。
但是他没喊完口号,枪声响了!
席胜魔当即对着他抠动了扳机。
不远处在泥水里半撑着身体的袁嗣会清清楚楚的看着宛如一团烈火朝前滚的大师兄猛地停住了,整个脸都看向空中,如同一个在旷野里奔跑的小男孩去看飞过头顶的蒲公英。
但天空那里没有什么毛茸茸的蒲公英,只有一股朝天空炸开的汁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