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并没在意,笑着说道:“他调配了个配方,做成了印版,能在瓷器上印出和底款相同的字来,他又配了一种浆糊胶,可以涂抹在瓷胎上,让瓷胎变的粗糙难看,借助这两样东西,他在铲地皮的时候,遇到看中的瓷器,自己又暂时买不下来的,就悄悄做个手脚,等以后再来收购!”
李阳说完,微笑看着面前的刘老板和夏继海。
刘老板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马上说道:“我明白了,他改变了底款,又改变了露胎的瓷器,会让大家误以为是仿制品,这样一来即使有其他人上门,见到这样的瓷器,也不会收的!”
李阳轻笑一声,道:“没错,他就是这个目的,等他走后,也有其他铲地皮的人上门来收宝贝的,但一见东西的样子,哪怕做的再精美,都放弃了!”
九十年代初期,收藏算是刚刚起步,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有点年头的物件都有人收,在那个时候,只收精品。
别说这些东西是民国仿了,就是清后期的仿制品,也很少有人收。
那个时候,所谓的民国仿制品,不比现在景德镇出来的新玩意好哪去,对那时候搞收藏的人来说,民国和现在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价值。
“歼商啊,真是歼商!”
夏继海忍不住感叹道,做手脚把好东西变的像民国仿制品,断绝人家的、收购的路子,自己再来收的时候,因为很多人都不要,价钱上就便宜了,这主意实在太绝了。
不过想做到这些也不容易,单单那两个配方就很不容易,更不用说在主人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了。
那两点改变,确实都有弊端,就是需要时间,印上去的东西,毕竟是印的,不可能和真的一样,需要最少一天的时间干涸才行。黄四海那时候做过手脚之后,都会对主人说个高价,等过两天就来收,让他们小心保管。
因为知道物品贵重,主人大都会锁起来,正好给了他时间。
还有很多人家对宝贝不重视,平时就根本没在意这些,哪怕看到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已经发生了变化。
至于过两天,黄四海肯定是不会出现的,他在等,等差不多后再回去收,那时候,可以用极低的价钱收到这些好宝贝,件件都是检漏。
用这个方法,还真让他便宜收到了不少的好物件,可惜黄四海没能瞒天过海,最终他的把戏还是被人发现了。
发现他这些手段的人就是何老,何老教训了黄四海一顿,之后黄四海再也不敢这么做了,两个配方也被他毁了。
不过他已经用这方法做了好几年,这么长时间被他做过手脚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东西没能收购回来,或者原主人搬家什么的,渐渐的就流传了下来。
随着民国仿制瓷器慢慢变的火热,这些东西又开始流入了市场,何老早几年就见过一件,特意当做故事讲给过李阳,所以李阳才知道这些。
今天,李阳也遇到了这样的瓷器,和老爷子说的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个黄四海,做出来的东西确实不错,都二十年了,印上的款识没有任何的变化,不用酒精,只是用水压根就洗不掉,至于那浆糊胎,更是和民国瓷器一样。
正因为这两点,让很多专家都能打眼,把这瓷器当成民国仿制品。
毕竟鉴定师们看东西,都是稳字当先,有一点的不对,他们都不会当成是真的,更不用说这件瓷器带有两个典型的民国特征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刘老板又感慨了一句,此时的他,对这件葫芦瓶的来历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只不过一件好好的宝贝,让他卖了漏,转眼又要花大价钱买回来,心里多少都有一点的不平衡,可一想起这宝贝是李阳在这发现的,他这点不平衡就消失了。
李阳可是个活广告,这瓶子和那故事宣传一下,对他的生意绝对大有帮助。
一旁的夏继海,有些羡慕的看了刘老板一眼。
慎德堂的瓷器市场反应很好,慎德堂款的瓷器中,价值最高,最稀有的可就是瓶子类的,这只葫芦瓶那么大,绝对是少有的精品。
六十万的价格,不算高,更何况这六十万又不是刘老板出的现金,有四十万是用东西来做交换,那四十万的东西,刘老板买来的时候成本不过二十多万,这样来算的话,等于他四十多万就买到了这个瓶子。
夏继海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买这批东西的时候他就在场,被刘老板拉去帮忙了。
不过在他的潜意识中,并没有去想李阳捡漏的事,在他看来,这就是李阳的本事,能力,他们这行,本身就是靠眼力来吃饭的。
拿着葫芦瓶,刘老板又笑了起来。
他的心里也是暗暗的自嘲,最近一直想为店里多添件高价值的宝贝,好镇住店面,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他却不知道,好宝贝一直就在店里面,可惜他自己没眼力,有宝不识,直到今天李阳的到来,才让这件宝贝没有继续蒙尘。
休息了会,敬堂斋就传来了消息,李建义的那些宝贝都收拾好了。
李阳拒绝了刘老板的热情,没有留下来吃饭,带着这些东西返回了酒店。
帮着送东西的那两个伙计,看到李阳的卡宴后又都吐了吐舌头,他们之前是误会李阳了,这不仅是位年少多金的大款,还是有真本事的人。
李小松一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