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将军正式接管了博望坡,便贴出告示,增加守备,命人对过往商贩进行严格排查,防止间谍沟通往来,原本繁华的博望津突然变得人烟稀疏起来,许多生意都削减了大半。整个博望城都笼罩在紧张的局势中,射声卫的军士匆匆忙忙的往来其间,清点物资。
这边议事厅中,前任营主吴山的一干珍奇稀罕的摆设尽皆被移了出去,腾出了许多空间来,厅中多了一个山川地势沙盘。
元详神色凝重道:“博望坡的戍卫营,旧未操练,军容涣散,不堪大用。李将军,你带领左防营在正面修筑三道壕沟,专防燕云铁骑,王将军,你带领右防营修缮城池,准备守城器具。韩闯,韩闯何在?”
帐外韩闯听闻元将军呼喊,便匆忙跑了进来。元详道:“韩闯,命你为牙门将,接管戍卫营,这些时日要好生操练,重整军纪。我让陈砥协助你处理此事,陈砥去哪里了?”
“回禀将军,陈砥这三天来,每天晚上都要前往边境探查,我这便唤他过来领命。”韩闯请示道。
元将军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他刚入伍,能有这份毅力,我已经很欣慰了。燕军态势不明,军府有密令说,燕军异动之心久矣,博望津、清河城必有一处会成为战场,万万不可懈怠。你们速速去准备吧。”
“元叔,那我做什么?”这是杨挚从榻上一跃而起,笑着道。
“小将军只需要好生看守营寨便可,前锋营三千精锐,尽皆在此,我们只需要高筑墙,深挖沟,他燕人即便来了也无能为力。”元详自信道。
“有元叔在此,我自然是放一万个心的。”杨挚说罢,便又躺了下去。
夜色深沉,陈砥又带着侦察队悄无声息的离营而去。今夜虽然无月,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好在陈砥这帮人已经摸索了三四天了,早已对此处的地形了如指掌。
“陈师兄,听说并州北部战事正急,这燕国还迟迟没有动静,怕是不会来了吧。”
“是啊,听说燕魏交好,正在谈论和亲之事,我们现在在边境如此大规模行动,会不会被人诟病?”
“但愿燕人不会来犯。”陈砥低声道,“但愿是我多心了。”
突然这时,刘善儿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喘着粗气道:“陈师兄,陈师兄,不好了,不好了,燕人果然来了,来了。”
“有多少人?”陈砥忙追问道。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铁骑之声呼啸而过,陈砥忙按住刘善儿身子,其他人闻声也都伏在草丛之中,不敢说话。
这阵马蹄声足足有一刻钟时间方才消失不见,少说也有一两万人的部队。陈砥心中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声音略有发抖道:“终于来了。刘善儿,快骑上马,去通知元将军。”
这时,一人丛林中牵出一匹白马,正是陈砥的追风,刘善儿慌慌张张准备上马,蹬了三下都没有越上马背。刘善儿哭着脸道:“我,我腿有些软。”
陈砥回顾众人,身旁弟子都被方才千军万马奔腾的景象吓傻了,神色紧张的看着陈砥。陈砥故作镇静道,“放心,这一切都在元将军预料之中。骑兵过后,必然有步卒通行,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我们迅速往河边退去。”
“对对对,上了船任他千军万马,我们也不怕了。”一名弟子缓过神来。这几日,陈砥每天晚上出来巡查,必然会安排船只顺流而下作为接应,然后清晨时分,一同乘船而归。
侦察队五十人尽皆弓着身子,没在枯草之中,像河边赶去。走了数里路程,陈砥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暗道,如此一来,元将军岂不毫无防备,这燕国骑兵来势汹汹,看来不日便要攻城了,但愿寨外壕沟已经修好。
陈砥止住队伍,安排众人将身旁的野草、枯木尽皆捡来,堆成一堆。陈砥笑道:“现在距离黄河不过一里路程,我们点燃篝火,取取暖,然后放开了膀子向河边跑,你们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众口一致回应道。众人知道此时回去报信已然晚了,大军围成只怕难以穿行其中,不如点燃篝火,向博望津传递消息。
不多时,熊熊的大火突然燃起,火焰直冲而上,照耀了半个天空。在一片漆黑的原野之中,冲天火焰乍起。一名军校禀报道,“大将军,那里有火光。”
护国大将军慕容垂身骑一匹高头红马,凝神远视,只见火光冲天而起,映彻了半个天空。大将军轻声道:“先机已失,你带人去看看究竟。”说着摆摆手,军校急忙领着一队骑兵向火光之处赶去,
“那现在该怎么办?”身侧一名将军问道,“不如趁他们准备不及,强攻过去?”
“不可,这两万燕云铁骑乃是我军中精锐,岂可用作攻城?”大将军正色道:“命令全军点起火把,燕云卫原地休息待命,传令强弓营火速上前。我自有安排。”
数十里之外的博望坡,早已有军士禀告元将军,元将军亲自上敌楼查看,东边火光冲天,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元将军目光凝重的看着远方。
元详突然感到寨楼微微的颤动,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喊道:“敌人来袭,鸣鼓集合。”营寨瞬间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慌张着穿上甲胄,准备应敌。
“李将军,壕沟挖的怎么样了?”元详正色道。
李将军低着头,突然跪了下来,羞愧道:“末将该死,末将该死,白日里未敢停歇,方才挖了半条出来。”元详皱着眉头,没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