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寤】
当鬼山蜻蜓乘着夜色回到恩佩斯的时候,匡正团的妖怪们正在空地上悠闲地聊着天。
“回来了啊,怎么样了?”狼精知女望向他,不感兴趣地问。
“罗刹小姐应该跟我一样进妖王都监视才对。”语气淡淡的,蜻蜓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一旁自顾自编着发辫的红裙少女。
“不想去了,你这么强,没有我也可以。”罗刹显得比平常冷淡。
“果然是因为黑水姬吗?”蜻蜓发问,果然看到众妖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浮现不悦,“好吧,抱歉,说正事,又有一个受害者,你们知道雍和吧?”
微微笑了,知女的眼睛闪动冷光:“他啊?不讨喜的卑鄙家伙,还不是只会蛊惑人心。我觉得死有余辜吧。”
“还没有死,在抢救中,”蜻蜓也在草地坐下来,“身中多刀,胸前别着木槿花。”
慢慢编着头发的罗刹停下动作,眼神暗了暗:“滕姬大人的旨意吗……”
“你们觉得亡者异真的存在吗?就算你们也从未看到过亡者异,这样也愿意继续为苍穹女帝工作?”蜻蜓有点不解。
“小子,你懂什么,不管怎样,我们这些丧家犬也只能为魔王工作了,复活我们的王是一个遥远的希望,”知女笑了,她抬起头望向黑暗树冠上的夜空,“亡者异确实一直在出现啊,就这样等待也不错,看着经由院确实地被恐惧折磨……”
“不后悔吗,害你们失去王的黑水姬就要复活了,被你们投靠的女帝——”
“闭嘴!”知女的样子确实像被激怒的狼。
“说没有不满是骗人的,但我们也不能抗议,”罗刹自嘲地笑笑,“我们没有资格了……”
“没有依靠了……真的好想再见州主啊!”传令兵庆忌忧愁地说着,用手指在泥土上写字。
“鬼神童子吗。”在灯光下认出他写的字,蜻蜓念出声来。
“州主死的时候还是孩子,真的很可惜……他对我们这些弱者还是很好的,唉,州主……”聒噪的妖车宁野也说了起来。
“滕姬大人也对我很好,什么邪不邪妖的,她对我好就足够了!”知女咬牙切齿地说着,狠狠转身走进了房子。
“其实我很好奇,要是你们的王真的回来了,你们就不害怕吗?那是有怎样的仇恨才能从地狱中回来啊……”蜻蜓说着,望向罗刹。
已经把一头乌发细细编好,罗刹慢慢走进房子,留下一句几乎细不可闻的“不知道”。
“你这么说我们还真的很难回答,毕竟我们心中只有当初的大人们,对我们来说,他们永远是当时的样子。”宁野倒是没有生气,还在絮絮叨叨。
“你们好像都是鬼神童子远野笙的部下?”蜻蜓也不再追问上一个问题。
“对啊,我们算是跟州主比较亲密的妖,这点值得炫耀吧?我们州主是青年才俊,也是罕见的美少年喔!”说到旧主仍然相当开心,宁野吱吱呀呀地摇动车身,真是单纯的妖。
蜻蜓点点头,继续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们觉得吉恩·朗纳斯先生和他像吗?吉恩先生自称是他的——”
“兄长的徒弟对吧?假的,州主把他的家族都抹杀了,就算是部属也清理得干干净净,他在这方面非常狠的!”宁野马上回应,“但像当然是很像,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可是我想问你们的。”对这样热烈的回应很满意,但蜻蜓还是装作满不在乎。
“那你就问对了!”宁野急切地说,“我觉得错不了,吉恩是州主的亲生儿子!”
吃了一惊,但蜻蜓还是迅速压下眼里的情绪:“别想骗我了,怎么可能,发色和——”
“哎呀这些想要伪装太容易了,吉恩也是伪装高手好不?你想想还能有什么办法解释他和州主的高度相似,无论招式还是风格……”
“你也该让我说说嘛!”给了宁野一拳,庆忌坐在宁野的车头上,“应该不会错的,吉恩是州主和侍女桃花的孩子。”
“侍女?为什么?”
“很少有人知道啦,桃花是唯一一个跟州主一起长大的妖,州主其实很喜欢她的!可惜州主也闹别扭,一直没告白……但谁知道州主会不会在血祭之前跟桃花表明了心迹呢?要是留下血脉的话,也许还能传承阎楹院的心魂对不对?”庆忌说道,“而且这就能解释吉恩的法术了,桃花一直陪着州主,州主的所有法术她都清楚,所以才会连杀戮人偶‘丽日’、‘和风’以及秘技‘锢囚千化’都让吉恩继承。”
“这么说似乎也很有道理。”蜻蜓也觉得这是最佳的解释。
这时,低低的笑声突然从树上传下来,吓得他们一僵。
不用多想,蜻蜓马上发动了他的“意念化形”,浓重的黑色顺应他的杀意化为狰狞爪牙直接撕碎大树!
“喔,好厉害!”宁野还在由衷感叹。
但蜻蜓皱起了眉,迅速把手一握,刚刚开始松散的黑雾随即翻滚聚拢,势要把不速之客碾成灰烬!
“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啊,蜻蜓君……”庆忌疑惑地问。
不……完全没有捕捉到实体的感觉!蜻蜓能感觉到自己的黑雾被消蚀,为了确认,他不情愿地微微松开雾爪。
如同夜色中绽开的昙花,黑雾中缓缓显露的玉白一点点地华美舒张,蜻蜓认出那是神女幕:“吉恩先……生?”
在华美白绸片片舒开后,他和两妖都僵住了——
那是……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