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离魂之子】
我在午夜里的山巅,
救赎震惊的心魂。
翎羽绵密的雨路,
铺织迷子选的冥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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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快跑!”滕雪窎尖细的声音在风雨中近乎歇斯底里。如今他和帕丽斯都被阮炎山释放的蛛丝牵扯着往山上一路飞跃,银线一路疯狂抛飞,而他们的神情都如同被黑暗中无形的魔物追赶。
“不可能的,这种高度的山……”已经过多久了,一路释放蛛丝已让阮炎山身心俱疲,他不得不停下来考虑别的可能性,“花开院不可能这么久了还到不了啊!”
“我们在陷阱里吗?”雪窎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滑倒在山坡,慌乱地抓住湿漉漉的小树干后低语着,尽失方寸。
在这时刻被催逼着的困境中依然努力保持乐观,炎山喘着气劝慰他:“振作起来,现在只有我们能救自己!”
“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雪窎早就濒临崩溃,“已经解释不清了!”
“但一定要说出来不是吗,到底谁才是敌人!”帕丽斯也安慰他,“不会死的,我身上的是不死的纹印!不仅要说出真相,还要把敌人击溃!”
“但是我——”
“一定要活着回去说清楚,现在去把你弟弟救出来,真相会大白的!”炎山丝毫不停地往前探寻,神情里满是坚定,“来吧前辈,你是幻术师啊,一起来找出我们迷路的原因吧,也许只有你能破局呢?”
“这是个陷阱,我们到不了花开院就要被杀了,还要背上亡者异的骂名……”雪窎的声音已经疲软,满满的都是恐惧与绝望。
“所以才要反抗啊,”虽然年岁最小,炎山还是轻拍他的肩,“前辈,被操纵到这个地步,我们只能这样做而已!振作起来!”
“可是追兵——”
“不能解释,但是一定有办法能让他们理解我们进退两难的境况!”帕丽斯拍拍隐约流动玉绿纹路的湿润树干,“你看,这是雪松的力量啊,我们可以相信雪松,一定能解释清楚!”
“周大人还做不到用这个跟我们交流,何况没有人会听我们解释的,而且解释了花开院那边就——”
“总会有办法传达的!对了……帕丽斯小姐,拜托了,降一场雪!”炎山忽而生出希望来,转头向帕丽斯迫切地请求道。
“为什么?”正在拨开葛藤的帕丽斯一怔。
“会有人明白的!往上的话应该都能看到,用你的巨量魔力来冲击的话也应该能破开敌人的屏障,可以的!”
“我知道了。”帕丽斯决然地回过头来,驱动起她异种二号的力量——
伴随她海蓝纹路的解放,深寒的风暴冲撞深黑云空,在这热潮翻涌的南国之夏骤然降下霜雪来!
在暗潮涌动的夜中漫天落下,点点脆弱的雪花在乱流中不断被融化侵染,在追逐者的脸上化为冰凉的点点雨滴。
“看啊,这是……”不由抬起头去注视那无声飘落的言语,雪松摸摸脸颊,神情迷惘,“下雪了?”
“是大姐的力量……在哪里?”伊凡急切地四望,“她要是想跟我们战斗的话就不会只做这种程度的!”
“‘匹夫结愤,六月飞霜’。(注)”登枝忽而淡淡地出声,这让雪松愣了一下。
“六月飞霜,《窦娥冤》……‘如今是三伏天道,若窦娥委实冤枉,身死之后,天降三尺瑞雪,遮掩了窦娥尸首’。”一旁的忠之巨子天狗不由念出了唱词来。
“‘这等三伏天道,你便有冲天的怨气,也召不得一片雪来,可不胡说’。”敕使冷冷抬眼,忽而微微笑着接唱词。
“你道是暑气暄,不是那下雪天;岂不闻飞霜六月因邹衍?若果有一腔怨气喷如火,定要感得六出冰花滚似绵,免着我尸骸现。”充满悲愤的唱词由男孩怯生生的声音细细唱出却是平添一股凄凉,雪松循声望去,果然是平时也畏畏缩缩的犰狳。这时雪松想起来了,之前他看到过,花开院惨剧那年京剧部是排练关汉卿的《感天动地窦娥冤》,犰狳正是京剧部一员。
“再别动摇人心,现在就想马上给嫌疑者脱罪了吗?”敕使冷冷开口,神情无可辩驳。
“他们……像是在山腰某一处,”雪松没接话,只是继续探查着,“并没有再往上去……月明跟雪鹤怎么像在转圈,重明前辈他们也是?”
“我的使魔也迷路了……鬼打墙?”伊凡睁大眼问,这让雪松皱起眉来。
虽说已经等同于在这整个区域布下自己的结界,但由于人数太多气息庞杂,雪松并没有办法确定每一处的状况。
“追上他们,走吧。”相比于经验不足的他,登枝倒是依然镇定。
事到如今只能探寻到黑暗的最深处了。雪松下定决心迈步,这时通讯却突然地来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不由疑惑地接通电话:“前辈?怎……你是说——黑祠受害者……我们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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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状况……可能不太妙,”从呼啸的风声判断克里欧是在当窗望向昏暗世界,哈登听出克里欧冷峻的声音带着不安,“大概就是今晚,终究要爆发了。”
“你不去没问题吗?”哈登坐在摇椅上问。
“我要对你们负责,在这里随时报告就好。终于该到值得忍受胃痛的时候了……”克里欧一边打电话,一边开始发动预知的天赋,“我得预知……这——”
“你看到什么了?”一旁的昭华也不安地问。
“我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