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最后一轮的三十个闺秀,也是在梁园前厅歇着的,有的在花园里赏花,有的在厅堂里闲聊。其实大家都是情敌,正妻只有一个,有什么狐狸尾巴,也不需要藏着掖着,毕竟相见分外眼红,既然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姐妹的,那么你一言我一语,有多笑里藏刀,不言而喻。
也有喜静的,或者嘴笨的,不想在厅堂里待着,所以来花园逛逛。但花园里也有和她们不一样的,因为自信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所以不愿意和里面的叽喳燕雀一起,对,说的就是柳夕照。
尖叫是因为梁园抬水桶的下人,由于不小心踩到哪位姑娘丝帕,一时脚底打滑,弄洒了水桶,湿了一位姑娘的裙摆。
“啊啊啊啊!!!”余白杭就是被这声尖叫吓到的,顺着院子看过去,这姑娘一身烟粉香云纱,衬得面庞还真是灿若星辰,肤若凝脂,春寒赐浴华清池......不过余白杭的想入非非马上就被惊醒了,因为这位姑娘开口也太......
余白杭听懂了,是一位姑娘的帕子被风吹走,恰好是真丝的,踩上去肯定摔,所以造成了连环事故。现在那个裙摆湿了的小姐一直在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一脸丧萌的下人对她也够礼貌了,肯定是怕这位小姐被选中做少夫人,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而且她们是客人,总不能跟客人计较。
“我实在是无心的,我只是梁园的下人而已,是真的没有钱赔您这裙子啊......”
“我有钱——”虽然出口成脏啊,但这幅皮囊,余白杭还是不由得见色起意,想上去调戏一把呀......
“小爷我有钱,认识我吧?”
这小妞儿还学过川剧呐,这一瞬间就从无理取闹转为巧笑倩兮了,要不是余白杭一直盯着她的脸,还真差点没注意到呢。
“余小爷,当然认识余小爷了,跃马扬鞭余白杭,女儿梦中...少年郎。”
余小爷离那姑娘近的呀,梁园下人都不敢看了,“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挺喜欢我的了?这锭金子够你的衣料钱吗?”
姑娘含羞点头,不敢直视余小爷炽热的目光。
“那也别和人家过不去了,人家也有苦衷,咱们以和为贵嘛。”
“可是...人家裙子湿了,这样去见梁大人,多失礼啊?”
余白杭连人家姑娘的腰都搂上了,“宝贝儿,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你春闺梦里人吗?你出现在梁文衍家里应选,我已经吃醋了,现在还要见他,所以你对我是虚情假意了......”
不用余白杭赶她,前厅那些爱传播闲言碎语的,那话说的比余白杭狠毒多了,这姑娘自己就羞愤跑了?
余白杭还追了两步,“喂,换了新裙子,去前街聚义堂等小爷我呀!”
又拍了拍刚刚挑水小弟的肩膀,“别担心了,她不可能成为新夫人了,她叫什么名字啊,划了吧?还有那个,刚刚转过身去,低头嗅茉莉花的那个白衣女孩,她的名字也删了,等等,手绢捡起来,给她还回去。”
女儿家的帕子哪有那么容易掉,不是外人扯的,就是自己故意解的。而此时七月暑伏,大热的天,哪还有人用真丝帕子啊?
就算余白杭看错了,这帕子真是风吹到地上的,那么撒泼姑娘和余白杭纠缠的时候,那么贴身的帕子掉了,不是挺羞的一件事儿吗?白衣姑娘怎么这么久还没去捡呢?而这些姑娘可能都不知道,余白杭是习武之人,再为色所迷,也注意到了那位白衣姑娘一脸看戏还满怀期待的神情了。
所以,那帕子就是白衣女故意扔到撒泼女附近的,可能是撒泼女颜值比较能打,所以想看她滑倒出丑,摔个底朝天才好看呢。
“唉,这才只是抢梁文衍而已啊,如果真是皇家选秀,深宫里还不一定有多少大戏呢。”
余白杭向西看了一眼目睹了全程的柳夕照,还是很淡定优雅嘛,“走吧,带我去烟树楼吧。”
烟树楼
顾影怜已经恭候多时了,余白杭确实在前院耽误得有些久了,哦,原来那位老奶奶中意的妾室,长这样啊,倒是自成一身fēng_liú骨,颇有些红拂夜奔之风。
“坐吧,三十位闺秀的名单都在这儿了?给我看看,有两人被淘汰了。”
余白杭翻看着资料,只剩二十八人了,老熟人柳夕照的呢?毕竟,也是曾经想嫁给自己,而且一边有男朋友,一边还怡然自得来应选的,并没什么愧色,反倒是看到余白杭来,向后躲了躲。
“柳夕照的呢?我怎么没看到啊?”
顾影怜并不知余白杭和柳夕照的“交情”,可是她也知道,在余小爷面前,什么都藏不住,双目接上余小爷的目光,轻轻咬唇,从袖口里抽出了揉成一团的,柳夕照的资料。
余白杭倒没有生气,女人嘛,不嫉妒才怪,这么直接承认了,反倒坦荡,余白杭喜欢。
“可是剩下的这些,有比柳夕照漂亮的,家世好的,你是没来得及撕掉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对不起余小爷,是我犯了妒忌,是大伯母比较喜欢柳夕照,可是我,我很讨厌她,但这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为夫君选正妻这样的事情,我不应该犯妒......”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是梁园的客人,没有客人多嘴多舌的道理。但是我很好奇,没有人不喜欢柳夕照,秀外慧中,色艺双绝,谁娶了谁应该偷着乐才对啊。所以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顾影怜要怎么说呢?说她讨厌柳夕照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