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时分,区总管匆匆回到正堂,对那假梅长峰汇报:“庄主,我审了那梅长峰,确有此事,那唐门的唐九星两年前到过梅庄,是和唐四叶一起来的,当时咱们多宝神君的两个徒弟来寻梅长峰麻烦,被唐门的人杀了,据他说是悄悄掩埋了。”假梅长峰问:“你去了未到半个时辰,已问出了这许多?”区总管咧嘴邪笑一声道:“他梅长峰的宝贝闺女落在我手里,还怕他不招吗,那自然是知无不言。”假梅长峰也笑:“你不是想假公济私吧,在中秋之前,绝不可动梅长峰的家眷,留着他可能还有大用处。”区总管:“那是自然,公事为重。”
假梅长峰说道:“怪不得这唐五雷转为韬光养晦。你这独门钢爪露了相,他就猜出了你是四指头陀的门人,自然心生疑窦,继而觉得我这梅长峰甚是可疑。看来,这两个人是不能留了。”区总管上前道:“展副堂主,那么玄素大师那边,要不要去告知他直接下手。”那假扮梅长峰的展云飞叹口气:“玄素大师是林堂主派来助阵的,我也差使不动,还是让他自行处置吧,论武功那唐五雷也非他敌手。”区总管低声:“是,属下明白。”
展云飞又问:“西路上已经换了三人吧?老八伤的重不重?”区总管禀道:“倒是不重,我让老三带去十五十六接替他们。”展云飞点点头:“好,中秋临近,这几天你多加小心,多方照应,千万不可走漏风声。你去吧。”那区总管未去,反倒面色忧心忡忡。展云飞又问:“区总管,还有何事不妥?”区总管言道:“这次行动,我觉着人手有些不够,副堂主你看,一个唐五雷都拦不住,还会有少林武当及各个门派的高手前来,就凭咱们火堂的飞天三十六将和关外七魔,加上几个外援,我怕如果办不好事情,总堂会……”展云飞微笑道:“老区你多虑了,大行动自然有大人物出手。我只敢透露你一句,这次至少会有三位堂主和一位城主出马,咱们只是外围,就负责把中秋之事办了就算交差了。”区总管总算释怀:“那我就放心了。”
唐五雷的目光,望的却是那小童妙儿,那妙儿不再玩耍木刀,正颜危坐,嗟叹连连:“唉,大错而特错。那梅长峰看情形不是被挟制,定是假冒。九弟那声喊叫,已然使对方警觉。五弟你后来还追索那钢爪观瞧,凭地鲁莽。”唐五雷冷汗涔涔而下,小声道:“这事儿是我的不是,三哥,你却如何如此肯定那梅长峰是仿冒?”唐三妙言道:“若真如你们所揣度,那梅长峰因家人而受制于人,其必然要寻机传递消息,唐门对其而言,是友非敌,若能暗通消息于我们,方有机会搭救于他。良弓藏走狗烹,他岂能不知道,若不伺机反击,待用途方尽,定置家人于死地者也。”唐九星大悟:“不错,三哥所言极是。”唐五雷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唐三妙思忖片刻:“今日晚间,必有人来此处窥探。咱们今夜按兵不动,故作无事之状,先看看究竟。待今夜过后,还会有暗哨监视,你们两个暂时不能动作,我还扮作童儿,夤夜寻机出去窥探。”两人俱称善。
唐五雷问:“三哥,这梅庄颇巨,四处还必有暗卡巡游,你到哪里去找这假梅长峰。”唐三妙笑曰:“我自有分教。你可知方才大堂之上,我牵着那假梅长峰的衣袖,已然暗中做下手脚,在其身上布下了迭迭草粉。”唐九星抚掌称赞:“原来三哥是早有预谋。”唐五雷却疑惑道:“那迭迭草之香粉,我也曾提炼,除了能佐助食料,提其清香之气外,别无用处。且其香气甚微,无从分辨,如何能从这方圆十里之内寻其根源?”唐三妙从怀中掏出一物,托于手上:“你们来看。”二人定睛观瞧,只见是一只黄色小貂,一双小眼正自滴溜溜乱转,萌态可鞠,唐三妙续道:“这貂儿,自幼被吾喂食,每次必混入迭迭草粉,故只要饿上两顿,它闻到草粉味道,自然会引领我前往。”唐五雷心下钦服,大加赞誉:“一种食佐,被三哥练成一样追踪本领,何其大妙也哉!”
展云飞坐于自己屋中,闭目养神。纱帘一动,扑啦啦一只信鸽飞了进来。展云飞将手一招,那信鸽落于手中,他迅疾将其腿上竹筒卸下,倒出一个纸团,展开阅览,眼中顿时现出惊讶之色。展云飞急忙来到那地下小屋,将刚得来的消息宣布给诸人:唐门五人出动,于三门峡分作两起,三人先行入皖。其后起两人,于鄂皖交界行踪不见。
那四指头陀惊道:“这唐门还有后援?恐怕此时已到梅庄左近,如此这般,可怎生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