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十一点钟,罗格镇街道死寂一般的沉静,街道空无一人,冬日里的寒风带着声音的刮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而在辛徒街到罗格镇的一个单向的小入口门处,却是说不出的热闹。
在早年时,罗达城在罗格镇与辛徒街的接连处设了两道大门,由罗格镇通往辛徒街的单向大门和由辛徒街通往罗格镇的单向大门。当时这两个门,监管十分严格,基本不许出入。可就当地下通道被打通后,便是自有另一套进出进入的规矩了,于是这里两扇门便是处于可有可无的尴尬境地。但毕竟地下有地下的规矩,地上有地上的规矩,这两个门便是用来缴收过路费的存在了。
“哎哎哎!嘛呢嘛呢!懂不懂规矩!当你家呢,说进去就进去了?!”一个穿着深色制服五大三粗的壮汉,拎着手里米来长的细长刀,嘴里边骂着边走向一名正朝着罗格镇入口的人走去。
这人身材极瘦,身上罩着一套被染的看不出颜色的工装服,看不清正脸,而他虚弱到随时要倒的身子却每走一步都能踩出个深深的坑。
守门的看他无视自己,带着几分疑惑看着地上的脚印,快步追了上去。
“说人话听不懂是吧?!你特么给我站住!”
说着话,守门人就要追上这个步子缓慢虚弱至极之人,探出刀子垫着往前够一下的功夫,就闻见一股撞脑子的恶臭,一个踉跄差点脚跟不稳跌坐在地。这个功夫,就听见跟他同为守门人几位讥讽笑声。
“哎呦德林,这就不行了,虚成这样了。”
“呵呵呵,你可别笑了,德林这是让花姐给掏空了。”
“哎呦,这是哪儿家的花姐这么厉害呢,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别介啊,你就不怕德林三晃五晃的来砍你。”
“可别,我都怕德林自己脚滑扔刀把自己兑死。”
“哈哈哈哈哈!”
……
德林听着,气的血直往脑子上涌。辛徒街本就是个只靠拳头说话的地方,在这儿搞了个公差干,他们这些守门人在街上生活已经饱受讥讽了,而现今还要为了这么一个愣子被同事取笑…越想越气,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前人,没收回来的刀子一横,垫着拦着前人。
“特么让你别走,你…”
德林话说一半,就感觉脖子发凉,发不出声。脑子里冲破天的血不知为何慢慢的凉了下来,这也让他认真的看了看来人,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被一些污泥或是不知何物的液体覆盖,有些看起来已经凝固在身上了。但因为德林离得很近,他能看出来,这是个女人,是个肤色有些深的女人。她的发色应该是浅灰色的,很碎的盖在整个脑袋上,像是很久没有搭理过一样,挡住了大半张脸。但还是能看出来,长得很好看,冷峻的五官上表情带着几分他看不懂的肃杀。
她没有看向自己,可不知为何,德林感觉越来越无力,仅仅是看了这人两眼,就觉得已经将所有力气都用光了。随后他便是又闻到内股恶臭,他想起来了…这是腐尸的味道,没有一定量的腐尸是不会有这么浓重的味道的,而这为什么又都聚集在这个女人身上?瞪大双眼,德林无力的伸手去抓就在眼前的这个人,一股粘稠的触感从他指尖传来,些微的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不知是绿还是紫的颜色腐蚀着他宽大粗糙的手指,阵阵刺痛刺激着他快要没有知觉的身体。
德林张大嘴,想要问你到底是谁?无力感使他慢慢瘫倒在地,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秒,他瞪大的双眼中映入一只黑到让人有些发寒的小猫。它静静地端坐在这个神秘女人的肩上,如同一个御驾亲征的王者一般,高抬着头颅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模样上又带着几分绝不可无视的高贵。
他看见,它高傲的眼眸中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是垂死的自己。
“雾草?不是吧德林?”
“这回还真特么摔了?搞毛呢德林?”
几个正准备看笑话的守门人还没反应,就见德林已经瘫软在地不见动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几人带上家伙快步上前。
“哎哎哎!等会儿,还往前走呢你!”
一守门人径直绕道这人身前,带着各种不爽嘴里骂骂咧咧的要拦这人的路,剩下两人去看倒在地上的德林。
此时德林已经咽了气,可眼睛瞪的老大。浑身硬要说伤口的话,有一个,就是右手上不知是什么液体的腐蚀,两人抱起德林时,德林右手前半掌已经被腐蚀殆尽,仅剩森森手骨了。两人一探鼻息,开始了震惊的呼喊。
“图二!德林死了!”
想要拦住神秘人的守门人一听,眼睛瞪的老圆,高喊一声:“什么!”说着话,图二就飞奔着跑到德林尸体跟前,抱着德林尸体不知是哭还是叫的。这个图二是德林的亲哥哥,德林是图二一点点拉扯大的,图二满脑子不知所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弟弟就死了。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时候,抄起米来长的大刀,嘴上恶狠狠的叫骂着,奔着神秘人就要捅过去。
图二嘴里冲杀的声音还没喊完就戛然而止,还没到神秘人近前时,就见他无比的痛苦,长刀跌落在地,人也一点点的瘫倒在地,仅剩下瞳孔中无限的憎恨、不解与鼻腔中挥之不去的恶臭。
剩下两人看着眼前不过三五秒的变故,惊了神。一人转身就跑,另一人瘫软在地,就静静的看着神秘人一步一个深坑的走入罗格镇。
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