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恨天棍上的气息,竟然与我的气息完全相同。
除了那个我始终没找到的天魂,还有谁能够与我拥有完全相同的气息?
自从当年被如来那厮打得三魂七魄散去之后,我便少了天魂,并且再也未找到。
而如今,竟是在花果山找到了他的气息,还在恨天棍上。
我很是不解,只能仔细感受那股气息。
感受着那股气息,我心中忽然震动一下。
天魂已死。
那道气息上泛着浓厚的死气。
透过那道气息,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死前的绝望与痛苦。
钻心的痛苦。
我心说奇了怪了,我这个天魂怎么还能如此痛苦绝望?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莫不是……水帘洞中……
我心中开始发寒,握着恨天棍的手换换颤抖,死死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我缓缓抬起头来,两眼直直的看向面前那个似乎是被人一棍打出来的漆黑山洞。
按照那个方向笔直延伸过去,漆黑山洞应该是贯穿了整个花果山,直直连接到水帘洞。
这山洞是谁打出来的?
天魂吗?
他打人还好说,为何一棍子打在石壁上、打出了个山洞?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心中一片疑惑。
最重要的是,那些花果山上的猴子猴孙和白眉大猴不知怎样了。
这一路来,我都没见过他们。
应该躲在水帘洞里了吧……
想起之前所见的那些散落在桃林灰烬中的已经被烧成黑炭的尸体,我心中的那一抹不详的预感更甚。
看着那漆黑洞口,我身上瞬间燃起了汹涌滔天的如火红芒,体内的天罡地煞之气在这一刻再也不压抑分毫,尽数吞吐而出。
我身上爆发出无匹杀气,朝着那漆黑洞口,手持那漆黑无比的恨天棍和那根笔直木棍,一掠而去。
山洞内一片漆黑,我身上天罡地煞之气熊熊燃烧,将里面照射的很是明亮,仿若大火熊熊。
火光中,我看到山洞内,满是散不去的漆黑魔气,浓郁无比。
还有那些来自我天魂的气息。
可以想象,当时他挥出这一棍时乃是动用了全身的力量,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棍没打到人身上,反而是打出了一个贯穿整个花果山的山洞。
这个山洞的洞壁上仿佛是被炙热火焰烧烤的漆黑干裂,不知是被花果山上所发的大火燃烧,还是被天魂所化的火焰之身燃烧。
我身上天罡地煞之气轰然运转,身形同样奇快无比,这山洞虽然长,但以我的速度,依旧只是一掠而过。
漆黑的山洞中,前方出现了亮光,已是到了尽头。
这山洞笔直如棍,按照这个方向延伸开来,这山洞的尽头便是水帘洞了。
我缓缓叹了口气,死死压抑住心中的忐忑,分别抓着一根棍子的两只手却轻微颤抖起来。
天罡地煞之气一震,我的身形从山洞中暴射而出。
我已在水帘洞的洞口。
从这里往水帘洞外面看去,曾经的水帘不再。外面是茫茫一片的山头,全都化作灰烬,一片漆黑如墨,毫无生机,炙热无比。
依旧有炙热的灰烬在空中舞动,烟雾飘荡,在哭啸的风中如冤魂飘荡在山头上。
我叹了口气,缓缓转回了视线。
水帘洞中同样是一片被火烧过的痕迹,漆黑无比。
洞口处的漆黑痕迹上,是一片碎石,我仔细看看,心中已经有了推测。
正是那当年竖在水帘洞深处,那福地洞天中的猴子雕像。
竟是没想到,当年那天魂竟然浑浑噩噩的飘到了这雕像里面,镇守花果山。可笑我还从花果山上一路找下来,满世界的去找他都找不到。
当真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天魂已死。
我的三魂七魄,再也齐不了。
我便永远都会有弱点。
但是我也懒得往心里去,因为我本来就有弱点,一个无法弥补的弱点。
七情六欲,这个我永远放不开的弱点。用这个弱点对付我可比什么少个天魂好使多了。
天魂罢了,不过是难以修炼,但是我现在体内有天罡地煞之气,走的本就不是正规的修炼路子,乃是以天罡地煞之气代替灵力。
就算没有天魂,我这天罡地煞之气同样好使,当真是没什么大的区别。我这百年一直没有天魂,不也没被人杀了吗?
我低下头,看着那一地碎石雕像的旁边,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大团灰烬,竟是没有被风吹散。
灰烬中,隐约有一根被火烧燎的弯曲的白毛,竟是没有燃尽,幸存了下来,静静地摆在那里。
白眉大猴。
我颤抖着深吸口气,眼中一片冰凉,心里挣扎扭曲起来。
我最不想看到、也最怕看到的画面,此时终于出现了。
白眉大猴……看来就连他带着猴子猴孙躲在这里,都未能在这场大火下幸免。
我弯下腰,把恨天棍和笔直木棍放在旁边的被火烧的漆黑的地上,缓缓把那一根白毛拿了起来,两眼发直的盯着那根白毛。
许久之后,我叹了口气。
那根白毛从我手中滑落,自洞口飘了出去,竟是被风带着,飘荡在花果山之中。
我转回头,把地上那一团灰烬吹散,两手握起恨天棍和那根笔直木棍,重新缓缓站起。
我面色铁青的朝着水帘洞深处,那一处可被月光照到的福地洞天走去。
若是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