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步一步迎向他,就在与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的身子却突然软了下来,一下趴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瘦小的肩膀压弯了。
他的脸颊蹭着她的颈子,她感觉到了他脸上的汗水,湿湿粘粘的沾到了她的颈上、腮边,咬着唇硬是不让眼泪流出来,她用力地擎住他,哽咽着说:
“哼,我还以为你有多坚强,原来就是只纸老虎!”
嘴上骂着他,心里却疼得要命。
他虚弱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别忘了,做死变tai时,我可是很坚强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种时候他倒有心情开玩笑了。
她深知,他变了。
架着他吃力地挪动到床榻边,他一个前扑就趴在了床榻上,再也不动了,空气中只剩下他大汗淋漓的味道与痛楚的喘息。
另一个营帐内,上官无用暴跳如雷,如果他能站起来,一定恨不得立刻把林铃儿揪过来杀掉,若不是她,穆九霄怎么能受如此大刑?
那是他视如己出的人,对待穆九霄甚至比对他的亲生女儿还要看重,可如今他却为了仇人的女儿而不顾自己的身体,这让他怎能不急不气。
“穆风,”
他叫道,
“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穆风道:
“回禀军师,派出去的人打听到的消息跟传闻所言一致,只知道林沧海是六年前被仇家追杀而死,他膝下有两个女儿,但都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上官无用眯起了眼睛思考着,
“那就是说还有可能活在这个世上,他的女儿也许未必如他一般精通易容之术,但必然会了解一二。”
他分析着,忽然目露精光,道,
“找,一定要找到他的女儿。”
“是。”
穆雨应着,想了想说,
“既然军师只是想找一个懂得易容术的人,那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据末将所知,这世上除了林沧海,还有人也懂得易容之术。”
“不,自从林沧海死后,这易容术就像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一般,你听过还有谁以易容术著称、闻名于世吗?”
“那倒是没有。”
“因为除了林沧海,没有人能再做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张毫无破绽的脸。”
微顿,他说,
“也只有林沧海做出的脸能几十年如一日,新鲜如初。”
说着,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抚上了自己的面颊,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楚。
如果找到了林沧海的传人,那么这个王妃就可有可无了。
由于穆九霄受伤,军队只能继续在房城驻扎下来。
穆九霄虽然铁骨铮铮,但那是五十刑杖,而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随便拍了五十下屁/股,他的臀部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日子在林铃儿的悉心照料下过去了十天,由于她得了穆头的真传,对配制那种神奇的膏药已是信手拈来,在这些膏药的帮助下,穆九霄与穆耳等人的伤都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一日,穆九霄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了,营帐内,他一条手臂搭在林铃儿的肩上,林铃儿则搂着他的腰,两人像溜病号一样一圈一圈的溜了起来。
“怎么样,疼不疼?”
林铃儿问,才一会功夫她已经满头大汗了,好像疼的人是她。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拧皱的小眉头和紧抿的唇瓣,不由暗自失笑。
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忽然沉了沉,好像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直惹得她尖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很疼对不对?”
她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抱怨,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还不行,还需要多休息几天,你偏偏急成这样,现在也不用打仗了,你就老实休息几天不行吗?”
他的脚步忽然就停住了,不满地看着她,沉着声音说:
“谁说我不行?我哪里不行?”
哎呀,小样,他还跟她叫上板了,一指他的屁/股,鄙夷地说:
“哪里不行?当然是这里不行,还不服气?”
他忽然就扣住她的头,俯下去狠狠地啄了一下她的唇,十分严肃地道:
“这里后面不行,前面绝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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