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别人,居然是穆九霄,刚刚她才骗了他说,要找铃儿借图样,学刺绣,这才过了半个时辰,她就来到了冲霄阁外面,这怎么说得过去?
“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清清竟然不知……”
她说着垂下眼眸,不敢去看穆九霄。
穆九霄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湖面的四人身上,眉宇微皱着,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道: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清心苑刺绣么?”
上官清清的目光闪烁起来,语言也显得有些苍白:
“我、我……有些丝线用完了,我来找王妃讨一些。”
“哦?”
他淡淡回眸,瞥了她一眼,
“正巧本王要去探望王妃,一同去吧。”
“哦,不了,”
上官清清连忙推脱,
“清清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王爷难得来看王妃,清清还是告退了。”
“不是要讨丝线?”
“改日再讨也来得及,王爷,清清告退。”
上官清清十分惧怕穆九霄那审视的目光,仿佛一眼就能洞穿人心,惧得她慌忙逃开了。
穆九霄收回视线,再度将目光投往湖面,居高临下,一袭银袍随风摆动,桥上的他负手而立,精锐的眸中透着阴冷的光。
片刻之后,他才移动脚步,朝冲霄阁走去,而湖面上玩得正嗨的四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一幕。
进入冲霄阁,秋雨见王爷来了,忙兴奋地跑进西厢去报信。
云倾城想了想,却没有起身去迎接他,而是依然故我地绣着她的白牡丹。
穆九霄的脚步踏入西厢,轻而缓,他没有责怪云倾城的“怠慢”,而是径直走到她的身旁,欣赏起绣架上的作品。
大红的绣布上,朵朵形态各异的白牡丹傲然盛开着,大大小小已经绣了不下十朵,细密的针线,逼真的色彩,立体感十足,如果远远看去,定能以假乱真,穆九霄在心中暗叹云倾城刺绣技艺的高超。
他忽然伸出手去抚摸绣好的牡丹,云倾城这时才恍然大悟似的,战战兢兢地起身,给穆九霄施了一礼,柔声道:
“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何时来此,怎的都不叫人通传一声,臣妾一时绣得认真,竟没有注意到,一时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穆九霄轻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淡淡道:
“听清清说你在绣一幅白牡丹,本王特来看看。”
云倾城含羞带俏地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刺绣作品,声音里故意带了一丝怨念,道:
“嗯,臣妾是绣给王爷的,本想着每天都能让王爷看到一朵新的牡丹花,可谁知王爷竟然多日不来看望臣妾,让臣妾绣的这牡丹花也快凋谢了。”
穆九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
“哦?绣上去的牡丹也会凋谢?”
“嗯,就像女人,无论多娇美的容颜,总会有老去的一天,如果王爷不经常来看看,恐怕再见到臣妾时,臣妾已经变成老太婆了。”
这是在温柔的控诉他把她忘了,不时常来西厢与她同榻而眠。
“王妃这是在怪本王?”
“臣妾不敢,王爷身居要职,手握兵权,掌管着天下大事,事务繁忙是应该的。可臣妾不明白,王爷身边只有臣妾一个王妃,却为何不与臣妾亲近,难道王爷的身子是铁打的,不需要发泄吗?”
说到这,云倾城的脸羞红了,忸怩地别到了一边,全然一副小女人姿态。
意思很明白,一个男人身边既然没有其他女人,那自然就应该来找她侍寝,不然作为男人,难道都没有生理需求吗?
穆九霄看了云倾城一眼,眸中闪出一丝锐利的光,道:
“正因为本王的身子不是铁打的,所以才不敢来。”
云倾城有些不明白,眨着眼睛问:
“王爷,此话怎讲?”
“王妃难道忘了,在房城时,本王为你挨了五十刑杖,如今伤未痊愈,你让本王如何与你……”
点到为止,穆九霄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
“倒是王妃,好像忘了一件事。”
“何事?”
云倾城问。
“从房城回来后,王妃就忘了要为本王换药之事,这是何故?”
换药?
云倾城的心一下紧绷了起来,是林铃儿没告诉她,还是她将此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