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她并不是,只能说一半是水,一半是火,当她纠结的时候,那就是水火不容的时候。
这一刻,她是水。
“其实很简单,我本来是想去映璐家的,已经向钱总管打听了地址,巧的是,我在酒楼的后门外就遇到了映璐的母亲,于是就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了。”
他拧着眉头:
“所以,你没去映璐家?”
“我都遇到她的母亲了,当然不会再去她家了,我一介小女子,又打不过一个大男人,万一出了事,谁来救我?”
“既然知道会出事,为什么瞒着我一个人去?”
终于问到重点了,她抿了抿唇,嗫嚅着:
“因为我怕你会说我多管闲事嘛,还有,本来我已经替映璐和映瑶向你求情,不把她们赶出宫去,你已经当着下人的面卖了我一个好大的面子了,这点小事,我怎么还敢再麻烦你?何况是两个宫女的事,本来就不应该你出面嘛,以后这种小事,都由我来帮你解决,好不好?”
说罢,她嘻嘻笑着,仰起脸看他,就像只等待主人奖励的小狗。
看着她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笑得让人恨不得咬掉她的脸蛋,他又爱又恨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幸好她没事,幸好他很快找到了她,如若不然,他真怕自己会疯掉。
“下不为例。”
他正色道,还颇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很严肃地板起脸,敬了个礼:
“遵命!”
他顺势揽住她:
“走吧,回去。”
未等迈开脚步,她便拉住了他:
“等等,你审完了我,我还没审你呢!”
这句话,让他马上变了脸色,神情极不自然,揽着她继续往前走:
“回去再说。”
他欲往前,她却坚决不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的眼睛:
“不,我要现在说。”
她听不见,此刻他心如擂鼓,她不知道,此刻他正搜肠刮肚地编织着一个能让她相信的谎言。
就在这时,钱业急三火四地跑了过来,见到林铃儿像见到救世主一般感激涕零,就快哭出来了。
“主子……主子,找到您了,太好了!您平安无事,这是天下苍生的幸事啊!”
还未到近前,钱业便高声喊道,难以抑制心内的喜悦。
“钱业,你来得正好,准备好马车,回行宫。”
钱业的出现给他解了围,他马上转移视线,想要跳过这道坎。
谁料,林铃儿根本不买账,她是个杠头,她想办的事,就一定要办成。
“回什么行宫啊,谁说要回去了?”
她甩开他的手,不满地叫道,
“拓跋九霄,你在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先问问别人的意见……唔……”
话未说完,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是在外面,你怎么能直呼我的名讳?”
她瞪大了眼睛,四下里寻摸起来,还好没人。
推掉他的手,她吐了吐舌头:
“习惯了。”
“走吧……”
“等等!”
他再一次拉起她要走,这不得不让她开始怀疑他的用心,
“这已经是你第四次说要回去了,为什么不让我问问题?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见他紧锁的眉,她便有了肯定的答案,
“哦,你就是知道我要问什么,所以才不停地转移话题,对不对?”
他无话可说,为了瞒她,他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谎不是他的强项,如今却要编织一个谎言来骗她,他实在无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咄咄逼人,
“你说,为什么要把那两个人吊在午门上面?你吊个成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个两三岁的孩子?这件事你知道原委吗?你最好是不知道,否则让我知道你这么残忍,我一定要你好看!”
她边说边在他面前握了握拳头,瞪着他,一副我就威胁你了的样子。
当着钱业的面,她这样对待一位国主真的好吗?
好吧,钱业已经习惯了,从前在冥王府的时候,这位主子就没消停过,他自动自发地转过了身,装作没看到,免得国主没面子。
沉默,良久的沉默,这一次轮到了拓跋九霄哑口无言。
“那个孩子是假的。”
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说道。
“什、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假的?”
他看着她,肯定地点头。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画面,怪不得那个孩子一动不动,原来是个假人。
“算你有心。”
她终于满意地扯出一抹笑,拍了拍他坚实的胸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那个孩子是假的,可那个女人毕竟是真的吧?你为什么要把她吊在那里?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面对她一再地追问,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生怕自己哪里出错,一不小心会露出破绽。
“是这样的,有个大臣的孩子被仇家绑架,于是官兵就抓了此人的妻儿,以此来诱他出现。”
他说得极为平静,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林铃儿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是哪个大臣啊?孩子多大了?抓到这人真应该千刀万剐,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他自己也有孩子,不知道孩子是父母的心吗?孩子丢了,跟挖了父母的心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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