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铃儿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摆摆手说:
“师兄,你吓我一跳,我如今身居王后之位,哪有什么需要你赴汤蹈火的事?没那么严重啦。”
不严重更好,朱固力心想着,只是当林铃儿说出这件事后,他的心立马又跌入了万丈深渊,
“我啊……”
林铃儿刚想说话,却又跑到门口仔细往外张望了一番,确定拓跋九霄不会来,她又跑回来接着说,
“我想在金坦城里继续开咱们的铃曦坊,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王后嘛,出去做生意赚百姓的钱终归是不太好的,但你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人,而且我这里又积攒了那么多的成衣,不把它们拿出去卖、试试这金坦城的水,我是怎么都不甘心的。所以我打算把开店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负责,你做前台的掌柜,我做幕后的老板,如何?”
朱固力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刚刚才拍着胸凶脯说全力以赴,以为她是要给他个小官当当,谁想到她会让他继续干之前的买卖,如此说来,他与之前那个整日东奔西跑的小商贩又有什么区别?
绕了一圈,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泄气地垂下了头,难道是因为他做过的那件事,所以才得到这样的报应?
正想着,只见林铃儿忽然拿起手边一支细细的竹签把玩起来,他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她丢失的易容工具中的一件吗?这竹签的尾端拴着两根白色的羽毛,竹签上面刻着“林沧海”的大名,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王后,这、这工具找回来了?”
他刚想坐下,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又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指着竹签有种想哭的冲动。
林铃儿没发现他的异常,仍是左右手来回把玩着,点头说:
“是啊,找回来了。想我当初几乎把桃园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它的下落,如今却有人主动给我送回来了。”
“送、送回来了?谁?”
朱固力的脸色有些发白,两条腿软软的,好像轻轻一戳他就能倒下。
“谁?”
林铃儿哪里知道他曾经做过些什么,故意朝他挑了挑眉毛,卖起了关子,
“你猜?”
这一下不要紧,朱固力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
林铃儿惊讶极了,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王后恕罪,王后恕罪啊……”
没用林铃儿说什么,他已经招架不住了。
“恕罪?”
林铃儿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虽然不知道朱固力为何如此,但他既然露出了马脚,她不妨就顺藤摸瓜吧,
“如实招来,我便饶了你,如若不然……”
她的脸色变得很严肃,缓缓落座,扔出了威胁的话。
朱固力擦了擦额头的汗,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当初在斯南的小镇,阿莫礼骗了她、打算强行把她带回宫时,她以绝食抵抗,阿莫礼终究敌不过对她的心疼,决定放她走。
可是就这么放她走,他又不甘心,因为深知朱固力的底细,所以他让朱固力偷了她的易容工具,并逼着他将当时她身边伺候的丫鬟香雪易容成了她的样子,这才放他们离开。
阿莫礼当时留下了她的易容工具,朱固力说他这样做是因为不想再让她易容,而且他一直对她抱有幻想,他幻想着她和拓跋九霄不能走到一起,倘若日后他有机会再去找她,不想因为她又易容成别人的样子而认不出她。
就算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他也不想今后偶然遇见时,他会认不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