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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立言脸黑了:“本官在他们眼里,竟像是会偏私不公之人?”
霍良挠头,觉得这其实也怪不得人家,毕竟宋大人对谁都不亲近,偏生之前与那楼掌柜来往频繁,坊间有猜测实属寻常,加上这次涉事的是掌灯客栈的人,原告有顾虑在所难免。
“见是不必见了,你转告他便是,公堂之上只讲证据不讲人情。”宋立言拂袖就走,“别说是楼掌柜的人,就算是楼掌柜自己犯了法,也是一样。”
霍良拱手应是,目送他离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楼掌柜至今下落不明,他找遍了许多地方也没见踪迹,最近县上又命案频出,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袖子里的小狐狸动了动,露出两个尖耳朵和半个脑袋来。宋立言察觉到了,反手就将房门关拢,再任由她跳去软榻上。
“楼掌柜是谁?我吗?”楼似玉纳闷地用后爪挠了挠肚子,“先前也有人这么叫我,可我什么时候成掌柜的了?”
宋立言朝她勾了勾手,这小家伙反应极快,立马蹿到他怀里趴着,期盼地等他解惑。
“你都记得些什么?”他问,“关于自己的,亦或是我的。”
楼似玉很奇怪:“你是上清司弟子,我是被你捡回来的野狐妖,这有什么记得不记得的?前些日子我上山去给你找药草,好像摔了一跤,醒来就在个客栈里了。不过……你不是京都的官儿么,你什么时候成的县令那?”
宋立言掰过她的脸来仔细瞧了瞧,看不出什么异常,便只能道:“你失了魂魄,忘掉了很多事。你后来开了间客栈名掌灯,我……我也就成了这里的县令。”
“我怎么会失了魂魄?”楼似玉摇头,“没有的。”
她现在这模样,说的话哪儿能信?宋立言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带她去找裴献赋。
也不知为何,就算是不记得很多事,楼似玉在跨进裴献赋房间的一瞬间,还是浑身毛都炸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看见裴献赋就想冲上去给他一爪子。
然而,狐爪在即将碰到他的一瞬,楼似玉就被宋立言提拎住了后颈皮。
“楼掌柜挺有精神啊。”裴献赋不慌不忙地盯着她笑,“也是难得。”
楼似玉朝他龇牙,宋立言却是将她抱在怀里顺了顺毛,然后问:“她丢失的一魂,怎么才能找回来?”
“现在这模样不好么?大人如何会想找回来?”裴献赋给他倒了杯茶,“她现在可是全心全意爱着大人您,若是魂归窍,就该记起大人不是那个人了。”
“……”宋立言垂眸,眼神晦暗不明。
楼似玉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可就挣扎着想抓他:“你胡说什么?谁不是那个人?我看你浑身妖气,就不是个好东西。”
“冤枉啊掌柜的,在下为掌柜的可没少操心,怎么还落不得好呢?”裴献赋唏嘘,“您私闯岐斗山,误丢一魂,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可不是在下的过错。”
“你瞎说,我魂魄完好,何来丢了一魂之说?”
“若当真完好,您怎么会除了大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裴献赋深深地看她一眼,“一千年的人间历练换来的成熟圆滑全然不见踪迹,掌柜的又回到了之前那骄纵的模样,对着无辜的人也乱伸爪子,也不怕给大人惹麻烦。”
“你……”楼似玉噎了噎。
宋立言将她倒竖起来的尾巴给压下去,心平气和地问:“若是不找回来,对她有没有损害?”
“大人放心,掌柜的生龙活虎,能有什么损害?”裴献赋悠闲地抿着茶,“上好的神仙日子,姑且珍惜吧。一旦真的找回来,怕是就没有现在的逍遥喽。”
宋立言沉默,良久,起身抱着怀里不停挣扎的小东西往外走。
魂魄缺了应该就是要找的,这是常理,但听裴献赋一席话,他竟心生动摇之意。是非不分,轻重不辩,这样的心绪实在危险,但他不知如何纾解。
“你别往心里去呀。”楼似玉气愤地道,“我魂魄全不全自己还能不知道么?你听那人瞎说干什么。”
宋立言摇头,裴献赋好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这模样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说的话他才更不敢信。
“大人。”宋洵四处找他,冷不防瞧见身影,连忙跑过来道,“外头有人求见。”
“又是什么案子的原告不成?”
“不是,是摆件铺子的秦掌柜,说有关于楼掌柜的消息,想与大人面谈。”
秦掌柜?宋立言疑惑地停下脚步,怀里的狐狸倒是冒出脑袋来,挣扎着道:“这个我记得,是不是个穿金钱纹褂子的男人?上回我受伤跑出去,是他收留的我。”
宋立言皱眉:“他看见你原形了?”
“没有哇,我化的人形。”
心头微松,宋立言摆手:“让他去前厅等我。”
“是。”
“他能有什么关于我的消息呀?”楼似玉爬到他肩上乖乖地缩成一团,“我也就打翻了他一碗鸡汤。”
宋立言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去哪儿都要喝鸡汤?”
“也不是我要喝的,他自己就给我做了,似乎跟我很熟。”楼似玉晃着尾巴圈在他脖子上,“不过我只喝你做的鸡汤,又香又浓,可好喝了。”
耳根微红,宋立言哼了一声,将她拎下来塞回袖子里:“我去看看那人,你不许出声。”
前厅里已经上了两盏茶,可秦小刀没喝,脸上虽还挂着商人惯有的笑意,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