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柳芸便转身,回了她的屋子去。
望着柜台前,还未做完的一件男子衣衫,柳芸好看的脸颊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厨房内,宁远见柳芸离去,多少有些错愕。
不过,随即,
他便缓过神来,轻喊一声道:“傻丫头,我们走,进城!”
“好呀好呀,少爷!”小丫头欢喜应道。
连忙擦拭了下白皙小手指,以及嘴角的细微油渍,小丫头拉起裙子一角,顶头,便快跑着追了出去。
“少爷,你等等星儿啦……”
宁远身后,传来小丫头的焦急欢稚声。
“…………”宁远。
随后,
快跑追赶上来的小丫头,十分乖巧的跟在宁远身侧。
迈着欢欣的步伐,二人朝着钱塘县城进发。
只是,
走在去钱塘县城的村道上,宁远惊奇的发现,
沿途之中,之前那些,从未与宁远打过招呼的童生、农户,一个个皆是对他拱手微笑,以示友好。
这一幕场景,让宁远微微有些错愕。
不过,
很快,
宁远便恍然明悟过来。
“肯定是昨夜诗会上的事情,这些人都知道了,所以,才会对我这般,孑然相对的吧!”
宁远苦笑这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人呐,果然都这样,
还是这般现实……
“怎么了,少爷?”身边的小丫头,听到宁远的叹声,转动着一对大眼珠,好奇眨巴的问道。
“星儿,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啊!”小丫头毫不迟疑的摇头。
“那你说……”宁远稍稍顿了顿,盯着星儿问道,“为什么,这些之前从不搭理我的人,现在热情地向我打招呼?”
“呃……”小丫头微微愣了下,似乎被宁远这话,给问住了。
但随后,
小丫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来,
她天真的点着一颗小脑袋,抿嘴说道:“肯定是这些人,知道少爷的诗词,昨夜名震钱塘了呗,
哼,
一个个都是变脸怪!”
对于这些墙头草一般的人,小丫头心中,也没有多少好感度。
因此,她的语气之中,免不得没多少好话。
“嗯…”宁远点了下头。
他也懒得搭理这些,忽然间变脸相对的人,二人直奔钱塘县城去。
……
……
与此同时之际。
昨夜,在县城内散播流言蜚语,一心想要置宁远于死地的宁浩然,已经被钱塘县令舒玉麟,判了三年禁考,仗责了三十大板。
随同一起污蔑宁远的狗腿子,也被一同仗责三十大板。
二人奄奄一息的被抬回了宁家。
此时,
宁浩然的房间内,站满了宁家的掌事之人。
“哼,逆子,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白发苍苍的宁老太爷,怒声大喝道。
他们宁家,本就是注重脸面,过于一切的地主家庭。
如今,却出现了污蔑自家族人的丢脸之事。
宁子秋感觉,
他们宁家的老脸,都被人给狠狠的践踏了一顿。
已经颜面尽失。
望着床上趴着的宁浩然,他手中的拐杖,突兀间重力拄地,发出一道响列的震响。
“砰……!”
顷刻之间,就连地面,似乎都狠狠的为之震动了一下。
整个房屋内,一片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宁浩然见状,当场吓得浑身猛地震了一下。
只是,当他看到站在边上的老爹,冲他使来的眼色,宁浩然立马悲痛无比的挥手,嚎啕大哭起来。
“大父,孙儿真是冤枉啊!”
趴在床铺上,看起来要死不死的宁浩然,抽抽泣泣的大声哭啼道:“大父,孙儿一直以来,都知道堂兄的文采水平,
上次府试考试之时,他的成绩,还远远在孙儿文采之下,
尽管,
堂兄如今做出了此等绝妙的好诗词,可孙儿,也并没有出言污蔑过他呀,
但谁曾想,
就在昨天夜里,县衙里面的人,却偏偏说是孙儿污蔑堂兄,
还对孙儿一顿酷刑狠打,
最后,
孙儿迫于无奈之下,只得开口承认了……”
宁浩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里不断抽泣。
面颊上,更是在顷刻之间,便弥漫了整片的痛苦之色。
根本让人看不出来,他这话之中,到底是真是假。
“大父,孙儿真的冤枉啊——!”
宁浩然使劲的飙泪苦诉,就连哭泣的声调,也都开始逐渐变得有些嘶结。
“好了,你且先好好养伤吧!”
宁子秋见状,重重的深呼吸口气,拂袖转身出门。
他本就对宁浩然这个孙子,心生偏爱。
如今,再听得宁浩然这番言语说来,心中还是颇为相信宁浩然的为人。
气也消了不少。
毕竟,
宁浩然是他看着长大的——乖孙子!
随行的管事之人见状,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大言不发的保持沉默,紧随宁子秋身后而出。
宁浩然的老爹,与宁浩然对视了一眼,方才紧随众人身后跟出。
沿途中,
宁子秋忽然停下脚步,身后的众人,也一起戈步而止。
随后,
宁子秋的声音,淡淡传出:“派人去百家村一趟,让宁远娘俩,以后回来住吧。”
扔下这句话,宁子秋便拄着拐杖,回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