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落锁的声音。叶晟泽松开姚曼露,盘起麻绳。
“过来坐。”叶晟泽单膝跪地,推了推大绳,扭过身子坐了上去。
姚曼露走到叶晟泽旁边坐下。
一道光柱透过铁窗照射在地面上,光柱间,可以看到细小飞舞的尘土。姚曼露盯着尘土,“我们会怎样?”
叶晟泽转头望着姚曼露,“你会平安到家,我也是。”
“叶晟泽,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很凶险?”
叶晟泽抿唇,继续看着姚曼露,“你很担心?”
“我担心你。”姚曼露说完,转头望着叶晟泽。
叶晟泽认真地盯着姚曼露的眼睛,没有说话。
“你有很多秘密。”
叶晟泽移了下目光,扫向姚曼露身前的地面。
“叶晟泽,你喜欢我吗?”
听完这话,叶晟泽的目光凝住,眼睛望着虚空一点,出神似的。
“你是不是为什么不得已的事在挣扎?”
叶晟泽没有了反应,他定在原地,表情、动作,或许连心跳都静止了。
“叶晟泽,你听着,要是我哪天真的不理你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敢不敢赌?”
叶晟泽很想问赌注是什么,但他忍住了。他输不起。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
早上醒来,姚曼露躺在叶晟泽的肚子上。姚曼露不记得昨晚是怎么睡得,只是醒来,她就枕在他身上。
“姚曼露你贱吗?”姚曼露在心里狠狠地问自己,“他都不愿承认自己喜欢你,你非要死死往上贴吗?”
姚曼露慢慢直起身,坐起来,拿开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他肚子上。
叶晟泽早醒了,他感受到她身子一动,离开了他的肚子,然后为他盖上衣服。她宽容地对他好,不计回报。
门在响,叶晟泽睁开眼,姚曼露转过头,两人一齐朝门看去。
门下方有块可以从外面推开的小窗。有人给他们递饭,两个馒头,两矿泉水。放在地上后,小窗又被合上。
叶晟泽起身向门口走去,拿起馒头和水,过来递给姚曼露。
姚曼露吃了两口,看了看啃馒头的叶晟泽,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她掰下大半递给叶晟泽,“你吃。”
叶晟泽抬起头,看看眼前的馒头,又抬头看着她,“我够了,你吃。”
姚曼露觉得心酸,“我减肥呢,而且馒头太干,我实在吃不下。”
叶晟泽听了,只好接过馒头,又低头吃起来,咽下口中的馒头,抬起头也没有看她,说:“回去以后,好好吃饭。”
姚曼露眼眶湿润,此行凶险,前途未卜。
叶晟泽不知如何表达,他感受到姚曼露的不安与难过。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除了姚曼露,他没有照顾过任何人,他不敢保证能完好无损地带她出去。他怎样都没关系,可她只是个弱小的人类,他不敢深想。一想到她受伤,他的心就疼,比自己受伤还疼。
在这里关了两个日夜,那些人之后没有送过吃的来。两人饥肠辘辘,又冷又饿。叶晟泽十分担忧姚曼露,他按捺不住。
这天夜里,叶晟泽跟姚曼露商量计划。对于叶晟泽的安排,姚曼露全程点头。她不想做他的负担,她不想他只身犯险,可两人都明白,上面的人想饿到他们没力气,然后下手。再等下去,有害无利。姚曼露想,如果叶晟泽发生什么,她会陪他一起。
“听懂了吗?你就在这里等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开门。”
“好……叶晟泽,你要平安地回来。你不能有事。”姚曼露紧紧抱住叶晟泽,伏在他的胸上,贪婪地吸取他的温暖,将他沉着有力的心跳声,穿过耳膜,映入脑海。
叶晟泽低头看着胸前毛绒绒的脑袋,他双臂紧紧环住她,下巴放在她的头顶,闭上眼轻轻蹭了蹭,低声安抚她,“不会有事的。”
许久,两人松开手,等待午夜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