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刚刚诞生时的他无名、无形却有姓,他知道自己姓南贺。
南贺川的南贺,这条清澈见底的河便是他出生之地。
他诞生的不算晚也算不上早,最先诞生的那些神灵早就把天地间最好的全部收入了囊中,但南贺并不嫉妒他们。
南贺觉得,这条孕育出他的南贺川才是最好的,如今这条河不仅是孕育他的温床,更是成为了他的身躯——他用河水为自己做了个很像人的身子。
大约在距离现如今的八百多年前,南贺遇到了个让他终生难忘的青年。他气宇非凡,面容英俊,举手投足的贵气,然而他的表情并不开心。
青年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唇抿成了一道下弯的弧线。这就像是清澈美丽的河水被人特意搅动,扬起的泥沙将这份美给摧毁殆尽了般令人惋惜。
南贺见状忍不住问道:[你好啊年轻人,为什么你会如此苦恼?]
青年听到了南贺的声音,仅仅吃惊了一瞬,便用在南贺觉得非常好听的嗓音回道:[你是南贺川的河神?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但你既然好心问我了,那我自然得回答你。事实上,我是一名族长,我为族人尽心尽力,可他们却并不领情,甚至觉得我太过独/裁/专/制。]
南贺很疑惑,他是神灵,和人类用眼睛去判断他人的方式不同,他可以感受到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这种气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真性情的东西。
他从这个青年身上感受到的明明是金灿灿却不失温柔的气,这说明青年不仅是个天赋极好的天之骄子,本质更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心中怀有大爱。
这样的气,怎么可能是一个独/裁/专/制之人所拥有的呢?
于是南贺就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本事告诉了青年,并跟他说:[想必是你的族人搞错什么了,又或者是有人捣鬼。]
青年先是一愣,随后低着头沉思起来。青年回忆了种种迹象后觉得,南贺说的有道理,他不得不怀疑族中有人在搞鬼,虽然青年并不清楚那搞鬼的人是谁,又或者怀揣着什么目的。
[我果然还是放不下族人,既然有人捣鬼,那我就不能任性的离开了。谢谢你对我说了这些话,我真心祝愿你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
青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他对南贺露出了发自真心感谢的笑容。
这一幕就这样永远地在南贺心中定格了。
然而却并不只是因为这青年笑的实在是太美……
而是因为又过了仅仅六年,仍旧没成为正式河神的南贺正好闲着无聊,他陪那群花花草草里孕育出的神灵们闲聊。
此时,河畔边的铃兰花神灵对他说:[宇智波的族长死了,是被自己的族人杀死的,他至死都遵守了成为族长当日立下的诺言——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一名族人动手。]
……
“这便是最初的故事,同时也是最初的因果。”
正式成为河神的风切回忆起了自己的姓氏,从此更名为南贺风切。他漂浮在半空中讲述这故事,而其余的人则姿势各异地坐在榻榻米上安静地听。
“如果那个青年是普通的凡人,这份罪孽或许就不会那么沉重,但我是在偿还了第一份因果后才从异界的那些神口中知道了原因。当初的青年,正是六道仙人大儿子因陀罗的初代转世,我当初的一席话让他的命运出现了个崭新的道路。”
南贺风切闭上双目仰起头,像是在感知着什么,半晌后他缓缓说:“这是因,是罪,更是缘。”
“那哥哥你降生到宇智波究竟是罪还是缘?”绯问道。
南贺风切笑了笑,他落到榻榻米上像个普通人一样盘腿坐下,伸手揉揉一旁乖巧的妹妹,将她柔软顺滑的头发揉的有些凌乱了才作罢。
“是罪,却又是缘。”
他当年的一席话给因陀罗初代转世指明了另一种可能性,初代给予了他真挚的祝福。没有出走的初代回到宇智波后依旧是族长,着手寻找究竟是谁在捣鬼的同时,还在族长专用的几个房间内设下了强大的结界。
——这便是因。
接着六年后,初代死于自己穷尽一生守护的族人之手,但那之后初代一派的族人就立即联合起来血洗了被黑绝蛊惑的那一派。如果当年初代直接出走,他面临的会是众叛亲离之死。
但他没有出走,而是因为南贺的一席话回去了族地,留下了结界造福后世,重新获取了绝大部分族人的信赖。虽说最后免去了死于众叛亲离,将他害死的人也是黑绝,但南贺当时无心的一席话份量太重,于是南贺就必须偿还一部分。
——这便是罪。
然后便是距离当时的八百多年后,南贺仍旧没有成为河神,因为罪孽缠身的缘故他无法前往异界进行考核,想要消除孽障他必须偿还因陀罗一命。于是就有了宇智波风切,生而为人时的他并没有神灵时的记忆,他会靠近当时看起来不好接近的斑泉两兄弟靠的仅仅是感觉。
和斑相处的同时当年初代对他的祝福也生效了,他获得了自己想要的,那便是知晓爱的感觉。
爱分很多种,父母的关爱、同伴的友爱、兄妹爱……这些都是爱的一种,六年的岁月可以等来挚友的死讯,却也足够让他知晓爱为何物。从最初降生便是南贺川神灵的他,终于在这六年内明白了什么是爱,要如何去爱,怎样才算是被爱着。
接着就是他上战场时舍命为斑挡下致命一击,死去后的风切想起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