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还不现身!”晴童子从身后拔出一把宝剑,剑身犀利,散发着摄人的金色光芒。
他用剑尖穿过几张朱砂符纸,瞬间符纸燃烧,释放出赤红的火焰与光圈。
眼见四位护法指间的红绳剧烈摇弋,即将断裂,危险一触即发。
晴童子微微蹙眉,他口中默念符咒。
他的身后,瞬间飞冲出巨大的白色光芒羽翼,翅膀上遍布了铜铃般的碧蓝眼眸。眼光犀利如剑,直直劈向那红绳外,看不见的妖物。
一声女子哀婉的哭泣声,在殿外幽幽而入。还有琵琶声,大珠小珠落玉盘。
晴童子只觉得头中剧痛,他闷哼一声,扶住自己的额角。他勉力将剑指向门口方向,双瞳凛然。
“是谁……”他咬牙低声问道。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一个身材纤细的青衣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玉白琵琶,轻飘而入。
只见她长发披散,鬓旁斜插着一枚含声哀婉,她的琵琶曲调幽深动听。
殿外乌云密布,殿内的白蜡烛被风吹灭了一多半。所以,看不清她的脸。因为被风吹散了发,和怀中琵琶遮挡了大半的面容,只能依稀看到她黑幽幽的泪目,和半点艳红唇瓣。
“妖孽,你……究竟是谁?”晴童子隐忍着剧烈的头痛,他努力催动着自己的神眼,希望让那徐徐渐进的妖物,即刻显出原形。
“白泽,你居然忘了奴家……”那青衣女子轻笑了一声,继续唱着歌:“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大胆孽障,本座收了你!”晴童子断喝一声,他奋力举起符剑。他身后的巨大羽翼震动双翅,碧色眼眸瞬间眨动,射出犀利金光,仿佛万箭齐发,直直劈向了青衣女妖。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女子哀婉的唱着歌,弹着琴,就站在那里,不闪不躲。
晴童子终于与她的黑眸四目相对。一瞬之间,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弧线,那邃黒如星的美好眼眸,还有长长睫毛下一点猩红的泪痣。都犹如利器般,突然击中了他的心脏。
他的心神错愕,手中的符剑也情不自禁偏了一个方向,与那女子擦身而过。他失手了。
他依稀看到她,艳红的樱唇旋起一个恶毒的冷冽。他几乎嗅到了她别在发间,新鲜白玉兰的清香味道。
晴童子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撕掉了封印,正疯狂的四散逃窜着。
“玉甄……”他情不自禁叹息一声:“糟了……”
晴童子话音未落,那青衣女子的琵琶突然断了弦,射出数道黑色的利器,径直飞向他的翅膀。
随着嗤嗤的黑烟四起,黑色的断弦纷纷射中了羽翼上的碧蓝眼眸。
他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那些眼眸痛苦的忽闪着,流出了黑色的血水。他的法身被击破了。转瞬之间,羽翼支离破碎的消失殆尽。
“白泽,你上当了!”女子哈哈大笑,她浑身裹挟在一团黑色浓雾之中,其中隐现着她艳红的嘴唇,与犀利的血腥指尖。
晴童子露出一抹无奈而又绝望的微笑,他缓缓向后面仰倒下去,重重落地,坠在一片白色蜡烛上,压熄了剩下的烛火。
哥舒寒与明月夜几乎,同时从幻境中苏醒过来。前者长眉微蹙,电闪雷鸣间挡在晴童子身前,稳稳抱住他。
只见晴童子面若金纸,双目紧闭,唇角染血,貌似已经气息全无。
明月夜手疾眼快,她从怀中掏出朱砂灵符,飞身就朝向那黑雾中的女鬼冲去,可惜并未击中。
黑雾散尽,地上只剩下一袭残破的青衣,和断弦的琵琶。那女鬼早已消失不见。
赤霄与火暴,也幽幽醒转。见到殿内情景,都大惊失色。
赤霄第一时间,寻找到被狂风扫到墙角里的窈娘,见她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火暴连忙叫进来一队赤焰暗卫,仔细搜查着梧桐苑的里里外外。
“不必找了,她逃走了。”明月夜蹙着眉,叹了口气道:“晴童子怎么样?”
“人事不省!不过,勉强还有……口气。”哥舒寒抱起晴童子,将他轻轻放入内殿的床榻上。
“原来,这妖孽并非冲着咱们四个人,而是针对晴童子……”赤霄沉吟道:“她有备而来。”
“现在怎么办?这妖孽如此厉害嚣张,连白泽转世的晴童子,都无法剿灭。”火暴焦虑的搓着手,来回踱步着:“得赶紧想个办法,救救晴童子。哎,当初小老儿就不该,非要他来趟这趟浑水。他若不来弈乾宫,就好了。”
“他的伤,我治不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一切皆有因果。原来,他算不出这妖孽真身,是因为他和她有溯源。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救晴童子,先要捉到那女鬼才成。”明月夜轻轻擒住晴童子的手腕,仔细按压脉搏片刻。
“原来先生,先生也不是人。太吓人了。我听见他叫那青衣女子,玉甄……他们怕认识的。”窈娘惊魂未定,哆哆嗦嗦道:“那女鬼长得俊秀,还簪着一朵玉兰花。但她那琴好厉害,琴里藏着黑色的小刀子,一下就伤了先生羽翼上的眼睛。”
“你觉得,那女鬼还能找到吗?”明月夜望向沉思中的哥舒寒。后者正细眯着重瞳,若有所思。
“如果她想要老白老二的命,她一定会来验尸,看他死透了没。但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