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娘子一大早就出办事去了,多半是去琦阁义诊,或者去夜王府看望夜王妃。这几日,娘子忙得很呢。”左车忙不迭的,为哥舒寒续上热茶,又递上擦手的温热毛巾。
“你居然不知道王妃去了什么地方?”哥舒寒长眉微蹙,将手中的毛巾扔到桌几上,声音明显不悦道:“这几日,她要么就宿在了媺园。即便宿在湜琦苑,也早出晚归的整天见不到人影。本王不信,明堂的事情,真有那么忙碌吗,就差她一个医官?荒唐,那还不如烧了琦阁,一了百了。左车,让蒙云赫立刻去办。”
“郎君……王爷。王妃这几日确实忙了些,但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她都处理得当,游刃有余。王爷的衣食住行,样样精致用心。您还有什么挑剔的呢?夜王妃临盆需要咱们家王妃天天过去请脉,明堂那边义诊也离不开王妃。哎,王妃又清简了许多。听重楼说,王妃这两日胃口也不好……您不关心也就罢了,还要烧了琦阁,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左车忍不住抱怨道。
哥舒寒忍不住笑骂道:“左车,你到底还是不是本王的小厮,十七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吃里扒外,这般维护。”
左车慌忙跪倒,不失委屈道:“郎君,您这一天到晚的不是忙着军中公务,就是被裴姑娘硬拽了过去,陪着做这做那的。您还有时间关心下自己娘子的伤势吗?十七,才是郎君的娘子啊,是需要郎君放在心尖上的人。奴才豁出去这颗项上人头,也得说几句肺腑之言。王妃没错,分明是王爷不体谅人。”
“伶牙俐齿的奴才,都敢数落起本王来了。”哥舒寒一挑眉,无奈道:“本王倒也想多关心下十七,但也得先能捞着她的人才行啊。算了,你去问问重楼,十七去哪儿了,你随本王去接王妃回府用膳,可好?”
“得令。奴才马上就去备车。”左车眉开眼笑,跳起来便冲出门去,几乎撞到了门外端着食盒的裴绰约。
“猴崽子,这么着急忙慌的,赶着去投胎吗?仔细别撞了姑娘。”裴绰约身后的丫鬟花楹,焦急道。而左车早没了踪影。
“绰约?你来了……”哥舒寒站起身来,迎住裴绰约。
后者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几上,轻手轻脚取出一只青花瓷的炖盏,柔和道:“阿寒,我为你炖了虫草老鸭汤,快要入冬了,正是进补的时候。你趁热喝了吧。”
哥舒寒并未接过裴绰约递过来的银汤匙,他淡淡道:“绰约,我赶着要出去。回来再喝吧。”
“去接明月夜吗?”裴绰约朝着花楹做了个手势,后者微微颔首,倒退着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对,接她回府用膳。”哥舒寒有些漫不经心的。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裴绰约笑得有些刻意,她显然并不着急离开,而稳稳坐在桌几旁,镶嵌着玉石的木凳上。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双手环抱着手肘,看上去一本正经的。
哥舒寒遂黑重瞳微眯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散下来,犹如厚重而暗绪:“看来,你知道……”
“她去见温亭羽了。在听澜轩。她一个人,连重楼都没有带着。”裴绰约淡淡道,眼角却藏着一抹刻薄与阴毒。
哥舒寒的唇角旋起一抹清冷的笑,他也坐下来。抬眸,眸光烁烁而直接,他盯住她,语气更冷:“如何?”
“阿寒,明月夜是你的西凉王妃。且不说她负气离府出走,一走就是几个月,还和大燕的皇帝赤霄不明不白的。这温亭羽,光熙商会的温三公子,刑部侍郎。长安最炙手可热的单身贵公子。明月夜这悄悄的去与对方私会,孤男寡女,可说得清楚,她可把你这夫君西凉王放在眼里?你知道外面都怎么悄悄议论吗,难听至极。”她微露尖白牙尖儿,语气不吝尖酸。
“有趣,十七的下落连我这夫君都不知道,你却一清二楚。不是悄悄议论吗,你又如何得知……”他语调悠长,不吝挑衅。
“阿寒。若明月夜不是你的王妃,我才懒得管她。”她双掌伏在桌几上,眉心蹙紧,一副不可思议的惊怒:“难道,你在怀疑我,故意监视她,陷害她吗?好啊,那你就自己出去听听,那些人如何议论你那冰清玉洁的王妃吧……”
“绰约,明日那些人,便不会再出现了。”哥舒寒冷笑一声,遂黑重瞳森寒冷冽。
“你这么偏袒她,纵着她胡闹,早晚有一日,会出大事。”裴绰约扭过头去,冷冷道:“那些说真话的人,你是杀不完的。”
“为何处处针对十七,因为她……是我娘子?”哥舒寒不动声色道:“我跟你说过,虽然我们曾有婚约,但咱们并无拜堂成亲,也不曾有过夫妻之实。我莫寒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就是十七,不会改变。如果,你非要认定了,是我负了你,除了让我娶你,其他的我都可以补偿给你。”
“呵呵,阿寒,何必把话说得这般清楚。也罢,挑明了也好。你不用担心。即便咱们曾有婚约,但我们不曾相爱过。你没爱过我,我也不曾爱过你,谈不上什么相欠。婚约不过当时迫于形势,你为了逼迫哥舒昊出手救我,我明白。而我裴绰约,这辈子也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木涟。他死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为他报仇血恨。”裴绰约压低声音,不吝痛苦与挣扎道。
“木涟也是我的兄长,他的仇,我一定会报。裴门余孽必将血债血偿。”哥舒寒深深吸气,一字一顿道:“那你究竟想要什